许你一路繁星相伴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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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下马威 精彩章节免费试读

清晨的阳光如金丝般缓缓洒下，经过一夜的风雨，阳光被洗涤地更加明亮起来。

顾梓玥向窗外伸出手，看着阳光亲吻着自己白皙纤细的手指，阵阵暖意从指尖蔓延至全身。

“玥玥，”杨淑健一手抓着锅铲站在卧室门外焦急地催促道，“快点收拾收拾然后让你爸开车去送你，今儿开学，高三了咱可不能马虎！快点！”

“我说你啊，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顾锋微微抬了抬头，两只眼睛从报纸中难得“挣脱”开来。

“咱闺女多大了，还需要接送？再者说，今天黄历上可写了，忌开车。”

“哗”，顾锋眼前的报纸突然腾空开来，接着又散落一地。

顾锋诧然，抬头却正好迎上杨淑健嗔怪的目光。

“姓顾的你老年痴呆了是不是！你还知道这是咱闺女，玥玥高三了你就这么个态度？一天到晚就知道看报纸，报纸里面有你媳妇还是有你闺女！你……”

“别吵了，妈。”

顾梓玥一边整理自己干净整洁的校服，一边从卧室走出来又慢悠悠踱到餐桌前坐下，慢条斯理地端起还冒着热气的粥小口喝了起来。

“嗯，好喝！妈妈，等哪天要不你教教我煲粥吧？”

杨淑健正欲发作，听到这话顿时笑逐颜开。

顾梓玥乖巧地笑着，目光向沙发偏移，顾锋暗自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和顾梓玥对视了一眼，双方各自心领神会。

“来，妈妈给你剥个鸡蛋。”

虽然顾梓玥很不喜欢吃鸡蛋，但一方面杨淑健对此乐此不疲她也不好伤了杨淑健的心，另一方面杨淑健又要求她每天都要吃个鸡蛋否则不会消停，所以她不得不妥协。

客厅里浓重的檀香气味竟使得再普通不过的早饭增添了一丝庄重 ，顾锋虔诚地跪在三个天尊像前、嘴中念念有词——每天早上他必然如此。

钱、道、顾梓玥。这三者于顾锋而言，便是全世界。

顾梓玥偏着头看向供奉着三个天尊像的桌子，仿佛是在盯着那柱香发呆。杨淑健却也面带疑惑地盯着她看，紧接着，一声惊呼打破了早餐的平静：

“哎呀这个脖子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脖子？”顾梓玥下意识地抬手抚了一下，又想到了什么，一边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煎好的培根送到嘴里，一边不以为意：“兴许是昨晚洗澡的时候搓太狠了吧？”

杨淑健紧盯着女儿脖子上的痕迹，胸腔里一颗心紧紧攥了起来。

“胡说，这怎么可……”

顾梓玥站起身打断了杨淑健的质疑，撂下一句“妈妈，我吃饱了。”就算是把话题终止了。

杨淑健有些不甘心地看向仍旧跪在原地、目光却在凝视着这边的顾锋，后者感受到前者的顾虑后忙不迭拜了又拜这才急慌慌站起身走了过来，凑到已经背好书包准备出门的顾梓玥身旁轻声说道：“来，闺女，爸爸开车送你。”

顾梓玥笑了笑，故作调皮地调侃道：“今天黄历可说了，忌开车！我自己去就行，也不是小孩子了，安啦安啦。”

看着顾梓玥像一只刚丰羽翼却又急切飞翔的小鸟，杨淑健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到顾梓玥脖子上那串清晰的甲痕，一股无名火更是涌上心头。

“我受不了了！你赶紧给我想办法！”

顾锋看着一脸愤懑的杨淑健，叹了口气缓缓入座。

一时间，两人同时缄默不言。只有时钟“滴答滴答”地唱着无聊的独奏，给这份寂静增添了许多不安与压抑。

在客厅最偏远的角落里，一扇掉了漆的门独自欣赏这份独奏曲，风吹动了门框上微微泛白的贴符，宛若一只枯槁的手，仿佛心有不平地妄想抓着什么。

走进教室。

“这里这里！”

女生看到门口那抹熟悉的身影，激动地站了起来。

顾梓玥看到田晓晴咋咋呼呼的模样，禁不住偷笑了起来。

走到座位坐下，同桌田晓晴忙不迭地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磨砂的饼干盒递了过来：“快尝尝，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呢！”

饼干盒里静静地躺着颜色各异的曲奇饼干，一打开盖子，烘焙后的黄油味带着甜蜜的味道扑鼻而来，色香味俱全。这让顾梓玥有些不忍心去破坏。

看着田晓晴满脸的期待，顾梓玥拿起一块小口品尝了起来——香、酥、脆，甜度也正好。

“赞。”

顾梓玥冲着田晓晴略显夸张地竖起了大拇指，后者表示得到了满足，这才放松下来絮絮叨叨地讲述着这个暑假的无聊。

“我跟你讲……啧，讨厌。”

顾梓玥不明所以，顺着田晓晴的视线看去，曲小艺单肩背着自己的名牌包斜睨着这边，脸上仍旧是那副不可一世的嚣张表情。

顾梓玥收回视线，脑海中莫名想到“小人得志”四个字，身边的田晓晴倒是忿忿不平，嘴里仍在嘟囔。

好在曲小艺没多说什么，匆匆而过。

只不过脸上莫名增添许多挑衅的意味。

不多时，原本人声鼎沸的班级因为一个人的出现顿时安静了下来，偶尔几声窃窃私语因为对方的目光而自觉噤了声。

段殷红看着教室里一个个宛若受到惊吓的小白兔，甚至连看着她的勇气都没有，内心对此还是感到些许满意的。

“救命啊，怎么是她啊。”

顾梓玥听到旁边田晓晴牙缝里钻出来的细语，看向段殷红的目光也收了回来。

段殷红在这个学校摸爬滚打十余年，终于坐上了副校长的宝座。相传段殷红是个很有手段的人，凡是她带过的学生，名校保送率都很高，但是在每一届学生的眼中，她却是恶魔般的存在。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即将高考的学生。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和今天一样，嘈杂、没有规矩！”

顿了顿，段殷红很是满意地扫视了一圈，抬手扶了一下她的红框眼镜。

“我，段殷红，你们高三这一年的班主任。我这个人没什么要求，但有些规矩必须得给我遵守！今天才是第一个规矩，日后我们继续算账……曲小艺！”

“到！”

曲小艺满脸欣喜地站了起来，段殷红看着她面露欣慰：“从今天开始，曲小艺是我们班唯一的班长。”

“什么鬼！”田晓晴小声惊呼起来，整个班也因为段殷红的这句话开始嘈杂起来。

“我刚才说的你们聋了是吗！”

段殷红抓起黑板擦用力往讲台上敲了又敲，仿佛她不是老师，而是县令；手中抓着的黑板擦也变成了惊堂木……

随着她激昂的动作，讲台上顿时“硝烟四起”，班里再一次鸦雀无声，但这个氛围更像极了一片死寂。

“怎么一个个的又哑巴了？刚才不是一个个小嘴叭叭的吗？”

段殷红愤恨地骂道，“真恶心人啊！这都是什么白痴学生！”

顾梓玥不由得想起之前的班主任，严格却不严厉、善良而又温和，倘若不是因为产假的缘故，或许自己将会拥有一个很美好的高三生活吧？

一阵急扣声打断了思路，不知道段殷红怎么突然走到自己眼前，并且一副看穿了自己小心思的模样俯视着自己。

田晓晴见顾梓玥没有任何反应，小心翼翼地用胳膊肘碰了碰对方，顾梓玥这才如梦初醒般慌忙站了起来，和段殷红目光相接的那一刹那还是感到有些心虚。

“顾梓玥，听说你之前可是周老师的得意助手呢，”段殷红眼底闪过一抹寒光，“但我认为，学习好的人未必就能胜任好班长这个职责。我相信曲小艺会比我们的顾梓玥同学更能胜任班长的职责，你觉得呢，顾梓玥同学？”

“……是。”

段殷红心满意足地走了，转身的那一瞬间，顾梓玥这才感觉到压迫感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委屈与不甘。

眼泪模糊了双眼，而她能做的只是让眼泪慢慢收回——她不希望别人看到她的脆弱，尤其是现在在自己身后两米开外、一脸洋洋得意的曲小艺。

有钱能使鬼推磨。

她不得不领教了。

院落内——

“星昳啊，今儿不是得去上班么，快去吧。”

许星昳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八点零六了。虽然说第一天上班不应当迟到，但在事业和亲人面前，亲人实属最为珍贵。

“李妈，放心吧，您还不信任我啊？”

许星昳从锅中盛出刚熬好的小米粥，吹了又吹，谨慎而小心地送到老太太的口中。老太太目光仍旧温润如水，仿佛这二十多年来从未变过。

“人老了，真是……就会添麻烦。本来想着把菜园子倒腾倒腾，谁想到一蹲下去就站不起来了呢。”

老太太忍俊不禁，自己反倒把自己逗乐了。

许星昳在一旁也跟着笑，自然也有晚辈的嗔怪：“那个菜园子实在不行等我回来给您弄，您啊，好好养护身子，比什么都强。”

“别忘了，我还有十四个孩子。”

老太太说完这句竟睡着了。

许星昳轻手轻脚地把盛着粥的碗放在床头柜上，慢慢走出了卧室。

关上门的那一瞬看了看床上睡得很香的老太太，无奈地笑了笑，转身离去。

许星昳骑着他的小电瓶车在马路上平稳地前行，身旁偶尔几辆车飞快地从他身边窜过去，而他始终不疾不徐。

多少人因为行车刺激鲁莽而酿成惨祸？

正这般想着，绿灯接替了红灯，只不过许星昳没有预料到的是，绝大多数交通事故都是某些人的不守规矩造成的。

随着一声巨响，许星昳突然失去了平衡。因为惯性，他明显感觉到自己侧身“飞”了出去。

右手臂与粗糙的地面亲密接触，抬起胳膊，一条血痕触目惊心。

许星昳抬头看向另一边，一个蓝色短发的女生貌似比他还要严重，女生艰难地坐了起来，双手勉强将自己瘦小的身躯支撑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自己飞出去的滑板。

“嘶……”

“那个，你受伤了。要不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女孩罔若未闻，站起身后不忘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对方，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拿起滑板仍旧一瘸一拐地走着。

许星昳第一反应是这个女生长得很好看。她不像其他女生那般温润如水，相反，她给人的感觉是不屈、不服。

缓了缓神，许星昳扶起倒在地上的电瓶车，缓缓向女孩骑了过去，女孩却提前一步踩上滑板往坡下滑去，完全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么……腼腆。”

许星昳自讨无趣，骑上车继续往清平一中行驶。

十分钟后，许星昳已经走进了教学楼。大学刚毕业的他因为在校表现优秀，被校长举荐给清平市第一中学担任高三的班主任。

高三的氛围果然与众不同，经过一班的时候，正好赶上全班同学在打扫卫生。每个学生都只顾埋头默默地干着自己的工作，既不妨碍他人，也不偷懒懈怠。偶尔有几个人站直身子活动一下酸痛的肌肉、看看四周。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就是段校的班级。

许星昳不由得对这个班级产生敬意——尖子生班级不仅仅是学习好，日常生活竟然也很有序。

前面不远处一个瘦小的身躯晃了晃又突然跪在地上，身边几个女生吓了一跳，急忙扑了上去。

许星昳见状也跟了过去，拨开人群蹲下身，只见女生嘴唇发白，额头开始渗出汗——看来是低血糖了。

许星昳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剥开并放到女生嘴里，女生开始吞咽着被口腔融化的巧克力，面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一旁的田晓晴看到顾梓玥缓和过来这才缓了口气：“吓死我了，今早没吃早饭吗？怎么突然低血糖了呢？”

顾梓玥勉强看清眼前的事物，她先是看到田晓晴一脸的担忧，接着便是几个同学，以及一个陌生男子——一个右额头有着浅浅红色胎记的男子。

许星昳察觉到女生的目光投向他右额头上的胎记，温和地笑了笑，起身离开了。

奇怪的是，他看见那个女孩的模样，脑海中却浮现出那英气的眉眼。

“让你们几个打扫卫生，谁让你们在这偷懒！”

曲小艺嫌恶地瞥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顾梓玥，下一秒脚下一软，与此同时传来顾梓玥的失声尖叫。

众人闻声向顾梓玥看去，曲小艺不偏不倚地踩在她的手上，短短几秒却是用了全力。

“曲小艺你他妈有毛病是不是！”

田晓晴正欲站起身同曲小艺讨个说法，但她发觉自己一旦撤离，顾梓玥便没了躺着的依靠，只得蹲在地上仰着脸愤恨地瞪着曲小艺故作夸张的拙劣的表演。

“哎呀呀，不好意思，没看到你的手，顾梓玥同学。”

曲小艺接着冷哼了一声，“也许，这就是偷懒者的下场吧。”说完，曲小艺甩了甩自己刚烫的大波浪卷，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顾梓玥看着自己开始发红肿胀的手指，心底里的怨恨又加一层。

说实话，许星昳本没有打算教室里面会是一片祥和。但出人意料的是，班里的人都还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等着自己这个迟到了半个多小时的班主任，这让许星昳感觉到自己着实有些过分了，脸上有些尴尬和歉意。

轻声慢步踏上讲台，学生们都各自端正坐好，但却貌似对他这个新来的陌生老师并不是很感兴趣。

许星昳从粉笔盒中拿出粉笔，在被擦拭干净的黑板上郑重写下“许星昳”三个字：“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咱们清平市一中新来的老师，同时也是大家的新任班主任，我叫许星昳。接下来的这二百七十多天里我会尽我所能帮助大家给自己的高中生涯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好不好？”

台下鸦雀无声。许星昳感觉到有一盆冷水就这么浇在自己的头上，顿时熄灭了早已准备了一晚上的激情。

“切，说得好听。”

一句不大不小的话不轻不重地钻进了许星昳的耳朵里。

看来，“老师是学生的天敌”此话不假，即便是一只吃素的猫，老鼠见到了不照样会跑吗？

再次环视一周，整个班级的学生并不是预想中的缺乏管教、难以约束，相反，他们的脸上只有木讷、茫然。

许星昳想到了“木偶”这个词。本应当是朝气蓬勃、青春勃发的青少年，为什么都变成榆木了呢？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如此。唯独在教室后门的一隅阴暗里，一个女生戴着卫衣帽子一动不动地趴在桌子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不舒服。

这时，一个烫着大波浪的女生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貌似很不耐烦地说了声：“许老师，我们段校找你。”

看着女生摆着身子转身离去，许星昳苦笑了一下，接着又简单收拾了一下讲桌上自己准备好的讲义和笔记便跟了出去。

办公室里，段殷红盯着面前长得还算白净的少年，端起杯子啜了口茶。缓缓放下杯子，段殷红翘起腿并用下巴向着一旁的小木方凳扬了扬。得到段殷红的示意，许星昳这才坐下来。

“听校长的意思，”段殷红“呸”出一片茶叶，“你貌似还蛮受他老人家器重的？”

“承蒙厚爱，”许星昳很不自在地欠了欠身子，“我也是个普通学生罢了，在教学方面远不如各位老师有经验，所以还希望在您的指导下能提升自己、不辜负校长期望。”

段殷红随意翻了翻许星昳的简历，然后合上，又甩到一旁。原本有些严肃的表情难得缓和了一下。

“六班的孩子我也了解过，都是差生。所以呢，在升学率方面你倒不必过于求成，也没什么用。”

“工作上的事情你可以问办公室里面的李老师、王老师他们，这几个都是老人了，有事就找他们吧。”

“行了，我要去开会了。”

许星昳看着段殷红依旧坐在她私人的真皮座椅上喝着茶，言外之意便也明白了，起身告辞。

转身离去时，一名长发女生从身边悄然经过，看到那抹熟悉的瘦小身板，许星昳顿了顿，回想起这是刚才低血糖的女生。

“坐吧。”

顾梓玥小心翼翼地坐到许星昳刚才坐的地方，也不敢看段殷红，低着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

目光所及自己已经泛青的左手，顾梓玥下意识地把手藏了起来。右手指尖的微凉抚上，让她的痛感稍微减弱了一点。

许星昳坐在远处自己的办公桌旁，一边整理着自己的东西，一边又忍不住往段殷红这边看。

三个人的静默与各自的注视维持了许久，直到段殷红再次啜了一口茶水，这才打破了这份僵持。

“你呢，倒不用怕我。我又不能把你怎么样。叫你过来呢，是怕我们顾梓玥大班长因为我的决定而心有不甘——对了，你是不是心里感觉委屈啊？”

“没有。”

段殷红睨了一眼极力否认但却仍然低着头的顾梓玥，随手从旁边拿起一张报名表甩了过来。

“这是我们校广播站的报名表，我给你拿了一份。广播站那边的负责老师我也跟他打好招呼了，你等着填完交给那边就可以了。”

“我记得你的档案上写着……嘶，什么来着……啊对，曾经参加市级朗诵比赛一等奖是不是？那我们学校定然不能屈才。”

“顾梓玥，校广播站可不是谁都能进的，我可听说那边光是考核就好几项呢！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顾梓玥抬起头，盯着段殷红很认真地说道：“可是校广播站每天的早读、午休，甚至是晚自习都得在那广播……可我……我的学习怎么办？”

“顾梓玥，你真是个自私自利的学生！”

段殷红拿起杯子站了起来，走到顾梓玥旁边的垃圾桶前将杯子里剩余的茶水猛地扬了出去。

“怎么，学习好就了不起了是吗？学习好就可以无组织无纪律连老师学校都不放在眼里了是吗？”

无理取闹。顾梓玥这样想着，慌乱地站起身。

“我这是为了你好，为了让你能有提升的机会！别人为什么想去都去不了，你轻轻松松就可以？”

“太让我失望了。”

看着不远处剑拔弩张的场面，许星昳正考虑着该怎么去调解一下，目光却和对桌的李涛接触。后者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事。看着段殷红要吃人的架势以及刚才交谈时的下马威，许星昳也纠结了。

对于段殷红的“欲加之罪”，顾梓玥拿起了桌子上的报名表。心里的不甘心指使着她把手里的耻辱撕个粉碎，但理性告诉她不能这样做。

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耻辱。

说的好笑，口口声声为了她好。

学习时间和广播时间，对于一个高三的学生，孰轻孰重？

田晓晴本就焦虑地等着顾梓玥回来，看到对方心神不宁的模样顿时有些慌乱。听其讲述完全程后，她只觉得三观尽毁。

“所以你就真的答应去广播站了？你可得想清楚，高三本来学习时间就宝贵，这一来二去的不是耽误学习嘛！”

“我知道。”顾梓玥抬头看着夕阳染红了云朵，天上的这团火点燃了书包里那一张沉甸甸的枷锁，熄灭了眼眸中那一点点光亮。

一种莫名的滋味涌上心头，是委屈，是不甘，是不解。

田晓晴看着一脸呆滞的顾梓玥，撇了撇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到这个弱小的女孩儿。

刚走出校门几米，抬眼便能看到曲小艺家那台红色的宾利十分高调地停在路边，副驾驶上曲小艺脸上的那种笑容是她们不会拥有的。

有些事情大可不必言说，懂得都懂，只不过没人愿意打开天窗说亮话罢了，可是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天窗外面又是谁家的云、谁家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