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与客

第3章 宫宴2

“皇后娘娘福安。”

徐明筝摆摆手示意她起来，不难看出她眼神中的疲惫，她的眼角己经爬上了一些细纹。

听闻她年轻时也是京都的一绝，原本是京都双绝，另一绝是张蓁的母亲，徐明筝擅舞，周韫擅琴，人称京都双绝，只可惜后来徐明筝入了皇家，周韫病逝，就在没有人提起过京都双绝。

张蓁接过青菊端来的安神汤，双手奉上。

徐明筝喝了几口就放下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出这种事，若是普通的宫女倒也罢了，偏偏是宸妃身边的人。”

“臣女听宫里人说，这秋桐是陪宸妃进宫的丫鬟，俩人自幼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徐明筝长出一口气，“是啊，这秋桐于宸妃来讲可不一般。”

张蓁将剩余的安神汤递给青菊，青菊端着安神汤带着宫内伺候的几个宫女出去了。

徐明筝见状开口道，“你把她们都支开，是有解决的法子了？”

“并无，但是臣女在主持宫宴等事宜，在这期间秋桐之死臣女也需担责。”

这个理由确实牵强些，但这却能让徐明筝少许多烦恼，“既如此，那此事就交由你来替本宫处理，本宫就全权交由你，若遇阻拦尽管来找本宫。”

“是，娘娘，此事不宜耽搁，臣女这就着手查明此事，”张蓁说完就退下了。

张蓁带着望春去了秋明湖，湖边的积雪被人清扫过。

今日阳光明媚，但却没什么人来这赏玩，大约也是因为秋桐的死让人心生恐惧，张蓁正在整理思绪，就见赵嘉邈带着人过来了，张蓁福身行礼，“西殿下是因为秋桐的事来的？”

赵嘉邈背着手立在湖边观望，“本王听闻你在办宫宴，眼下秋桐的事又交给你处理，怕你劳神伤身前来助你。”

张蓁在一旁垂眼眼道：“兖王殿下言重了，殿下在朝堂上为陛下分忧，如今还要殿下分心来处理后宫的事，张蓁还要多谢殿下出手相助。”

赵嘉邈关于这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到底还是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君是君，臣是臣，“本王记得你和明玕咱们几个在夏日常在这湖中划船玩，开了一湖的荷花，你经常吵着要摘荷花，好不热闹。”

张蓁听着一时思绪万千，看着这湖仿佛回到了儿时，笑道：“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没想到殿下竟还记得如此清楚。”

赵嘉邈盯着张蓁，道：“因为你儿时甚是可爱。”

张蓁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儿时可爱是因为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现在长大了，懂得了一切，仇恨这颗种子也被种下了。

湖边没什么人来，周围静谧，眼下两人又不说话了，气氛倒显得有些沉闷。

“你且安心准备宫宴吧，本王会派人着手此事，如有线索会第一时间告知你。”

张蓁福神行礼退下走远了之后一首跟着的望春见周围没人才开口，“小姐，奴婢倒觉得这个兖王对你有点意思啊。”

张蓁冷笑一声，“有意思？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那小姐打算接下来怎么做？”

张蓁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冤有头债有主，先解决了老的，再瞧瞧这小的怎么样。”

“那大公主那边……”张蓁语气幽幽道：“既然大公主和亲远走他乡，那就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了，其他的慢慢解决，不急。”

承圆宫。

“这次宫宴不比以前，北疆这次大胜赶上过年，陛下肯定会宴请朝臣，需得更用心。”

望春这几天也忙前忙后，打了个哈欠 ，“小姐放心，这次宫宴一定会顺利办成。”

张蓁这几天没休息好，眼下也浮现一层阴影，“万万不可大意，估计父亲再过三日就要到京都了。”

望春听到张约快到京都了，面露喜色，太好了，终于要离开这个折磨人的地方了，“到时候将军就能接小姐回家了，在这里要处处小心，奴婢真怕一不小心就人头落地。”

张蓁被望春的这句话逗笑了，捏了捏望春的脸，“你就放心吧，就算你闯祸，我也会把你捞出来，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身边的小望春。”

主仆二人在屋内打闹成一团，这时，翠喜匆匆赶来两人才停下。

“小姐，兖王殿下那边有消息了，说是这件事他不便插手，把线索交给您让您亲自去看。”

不便插手，那必定事涉及到嫔妃之间的恩怨了，“我知道了。”

……吉祥宫。

“蕴嫔娘娘，臣女也是奉皇后娘娘的旨意办事。”

蕴嫔冷眼看着张蓁，丝毫没有惧意，“所以你就把本宫身边的人都带走？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翠喜听见她不配合，开口道：“娘娘，是非在人心，有了证据不就得了。”

蕴嫔听完狠狠甩了翠喜一巴掌，“主子说话，岂能容你这个贱婢插嘴！”

翠喜顿时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不用想，必然是肿起来又有一个巴掌印，到底是宫中的老人了，这一巴掌也是忍下去了，可毕竟也在皇后身边那么多年了，在这后宫任谁见了不叫一声翠喜姑姑，这一巴掌也叫翠喜狠狠记在心里。

张蓁在徐明筝身边也确实学到些东西，“从刚开始拿人蕴嫔娘娘就百般阻挠 ，若是有冤屈还是早日洗清，也好消了众人心中的疑虑。”

张蓁手一挥，吉祥宫的宫人就被悉数带走，“好好看紧吉祥宫，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先把这吉祥宫封起来，任何人不许与蕴嫔交流，否则格杀勿论。”

这厢张蓁正在承圆宫内饮茶歇息，望春就小跑来传话，“蕴嫔身边的人都招了，说这个蕴嫔是假的，秋桐之所以溺毙在秋明湖，是因为那晚蕴嫔和宫外人通信被秋桐撞见了，真正的蕴嫔早就己经死了，尸体就埋在吉祥宫那颗石榴树下，吉祥宫那边传话说现在的蕴嫔想要和陛下见一面。”

张蓁拿着茶盏的手一顿，“陛下那边怎么说？”

“不见。”

张蓁没了喝茶的心思，原本以为会有一出好戏，没想到竟然断在皇上这了。

“但是……还有但是？”

望春面露纠结，“吉祥宫的那位说既然陛下不想见她，但她很想见见你，小姐，而且 陛下和皇后都准了。”

张蓁将茶盏重重地放在桌上，这又关她什么事，好戏没看成，反而把自己也搭进去了，“那就去见见这位蕴嫔娘娘吧。”

……“听说你要见我，为的是什么？”

蕴嫔轻笑一声，“我就知道你是个爽快人，先不急着说这些。”

张蓁看着她，有些不解，其实蕴嫔长得很好看，容貌艳丽，浓眉红唇，鼻梁高挺。

“我不是蕴嫔。”

“我知道。”

“别打岔。”

张蓁：……“我有一个姐姐，她是和亲来的，她是裕贵人，宸妃和桢贵人之间的斗争却要我姐姐出来顶罪。”

蕴嫔冷笑一声，“这后宫还真是让人恶心，你知道真正的蕴嫔怎么死的吗？”

蕴嫔拔掉头上的一根银簪，仔细抚摸着，“被我用这根银簪刺死的，我叫周晟，是齐国三公主，我从小就不受宠，对我好的就只有我二姐，她死了，那些人也别想好过。”

蕴嫔脸上闪过一丝狠厉，“很快，很快这天下就会大乱，这后宫的女人不是都自诩高门贵女吗？

我到要看看高门没了她们还怎么贵。”

张蓁冷脸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蕴嫔嗤笑一声 ，没有正面回答，“听闻你父亲在北疆打了胜仗，倘若，他死了呢？”

张蓁一听这话急了，上前掐着她的脖子，“你究竟想要怎样？

你把我父亲怎么了？”

蕴嫔被她掐的喘不来气，“咳咳咳……你很快就能知道了呀。”

张蓁一把松开了她，“你这个疯子！”

蕴嫔脸上一片凄凉，“我是疯了，从我得知姐姐死的那一刻就疯了，你们夏国一点都不无辜。”

蕴嫔说罢就要拿手中的簪子刺向自己的脖颈，张蓁立刻阻拦她，蕴嫔没死成，张蓁的手反被划伤了，“快来人！”

望春和几个宫女太监立即冲进来，按着蕴嫔不让她再寻死。

“都瞧紧她，别再让她找机会寻死。”

望春见张蓁的手还在流血，拿着娟帕给她简单的包扎起来，“小姐还是先去太医院找人瞧瞧吧，留疤了就不好了。”

“无碍，先去皇后那禀报一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