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江湖路

第三章 无知无奈又诧异

北凉山因为常年积雪覆盖，山林里没有鸟语花香，有的是夜间野兽的咆哮。

说来也怪，村里的人虽然时常听到野兽的咆哮，却从未有人见过野兽袭击出山袭击村民，就算是方圆百里外的村庄也没有听说过有野兽出没的现象。

还有就是北凉山虽没有阳天，但却无论刮风下雨飘雪，每当夜间人定亥时，云雾就会散尽，映入眼幕的必是星空。

是夜，莫问看着天空云雾逐渐稀疏，知晓星辰很快就会出来。

而只要他盯着星空看不到一刻时间，他头脑里面就会传来剧痛。

若是以往，这样的疼痛肯定是避之不及的。

但自从祖父与父亲被征入伍，且又知晓了每次剧痛后六识都会提升，这让他知道如果要想救回祖父与父亲，只怕关键就在自己六识上面。

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七年多来从未表现过与其他孩童不同之处。

若是唯一有的优势，也只怕是自己出生落魄世家，从小在书香门第长大，懂得的道理和学到的知识比之同年人略多。

只是这些还远远不够能挽回父亲他们的，而六识的变化，从他能够轻松击败大猛就能看出，肯定还有其他妙用好处的。

星辰逐渐显现，一刻钟后，莫问感觉脑袋里有开始撕裂的痛感，但他忍住没有惨叫出声，因为在这半月时间里，他己经经历相同的场景不下五次。

前几次的疼痛都让他惨叫连连，让祖母与母亲以为自己伤势未愈，颇为担忧。

人总是这样，经历同样的痛苦多了，自然就有了一定的抵抗能力。

莫问此时就是如此，虽然仍然很痛，但却能忍住不出声了，许是疼的麻木了吧。

一幕亘古永恒的星辰宇宙出现在莫问的识海之中，一个个模糊的巨人，还有长得人不人、兽不兽的怪人，无论莫问看的是哪一个，都会让自己的脑袋疼痛增加几分。

这一次，他坚持了十息时间方才昏厥过去，虽然仍然不能记住那些景象，但一些模糊的记忆正在慢慢形成。

第二日，莫问再次醒来，迫不及待的细细感应屋外的情景。

“果然！

这次能听到私塾旁边吴二哥媳妇的声音了，比上次增加了大概三米的感应距离。”

莫问在心里默默计算。

三米的距离，这是他昨夜观星辰宇宙增加的听觉效应。

当然，他知道自己的视觉肯定也有提升，还包括那冥冥中的感应能力。

他不知道那感应能力是什么，只知道现在如果有人在屋外，不用转身出去看，只要细细感应，那人仿佛就出现在了脑海之中，与亲眼见到一般，很是神奇。

莫问却是不知道，那是修仙者才会诞生的神识，而且还是要到筑基期才能诞生的存在。

他却是在误打误撞中，因那神秘软泥缘故，不但诞生了神识，好似还可以在凡人时期就锤炼增长神识的样子。

若此事被修仙大佬知晓，只怕的抓回去好好研究一番不可。

当然，那些修仙大佬也不会注意到他这样的凡人角色，就如同一个大人不会有意的去找寻某一只蚂蚁的不同一般。

莫问刚刚走出房门，就见一个小女孩蹲在门口，手里还握着一个窝窝头，好像还滚烫的样子，小女孩一边向着窝窝头吹气，一边还在手里翻滚。

此女孩正是莫问的妹妹莫艳玲。

“玲儿，你这是何为？”

莫问见妹妹蹲守在门口，再见其手中的窝窝头模样，也是忍俊不禁，笑盈盈的问道。

“哥哥、哥哥，娘说让你送我去私塾呢。”

小女孩看见莫问，兴高采烈的蹦跳起来。

“额。

好吧。”

莫问也没说什么，自从爷爷入伍，莫艳玲要么是与奶奶一起入学堂，要么就是与他一起。

莫问来到主屋，见母亲紫蓝端了一碗汤，正放在桌子上，轻声的叫道：“娘，每天早上不用如此麻烦的，我就与玲儿吃点窝窝头就行。”

自从自己受伤回来，母亲每天早上忙前忙后的，都要为他熬汤补身子，说什么都不肯停。

最主要的是，莫问还不敢将那软泥进入自己体内这匪夷所思的事情如实相告。

紫蓝听此，脸上露出笑意，故意责怪道：“你这孩子，遭了那么大的罪，就躺几天就能好了。”

又指了指桌子上的肉汤：“快喝了，趁热。

回头啊，我要与你吴一叔去趟集镇，听说是你爹来信了，还可能捎带有安家费呢。”

“如果有安家费的话，娘再给你和玲儿买好吃的回来。”

“爹来信了？

娘，你听谁说的？”

莫问有些兴奋。

“是村口的吴大姐说的。

她前些天去过集镇，那边的驿站官爷让她回来带个话。”

“吴寡妇么？”

莫问嘴里嘀咕一声。

“小问！

如何说话的？

小小年纪，怎的与那流氓一般言语？

!吴大姐家夫君也是前些年进山被野兽咬伤，不幸离世的，你怎的小小年纪也学会了如此无礼！”

紫蓝听见了莫问的嘀咕声，顿时气不过的呵斥起来。

“娘，我错了。

是吴大娘，问儿以后再也不乱说了。”

莫问见母亲如此生气，也是心里一阵心虚，赶紧低头认错。

“哼！

要是让娘再听到你如此无礼的言语，小心抽你的皮！

赶紧吃了早餐，带玲儿去私塾，奶奶己经去了一会了。”

紫蓝严厉的呵斥几句，就让莫问狼吞虎咽的吃早餐来。

干田村本不大，前些年征兵的入伍，回娘家的也有一些，现在也就几十户人。

从莫问家到私塾，也就走过三两个院子，一刻钟时间。

路上，莫艳玲硬是趴在莫问的背上，让他背着去上学。

莫问虽年纪也小，但自从修炼行伍拳，力气却是变大了许多。

“哥哥，你说这北凉山中真的有野兽吗？”

莫艳玲一脸的好奇。

“恩，大概是有的。

我听莫林大伯说过的。”

莫问眼一黑，知道这小丫头一开始话匣子，就停不下来了。

“哦。

那我怎么没见过呢？

你见过吗，哥哥？”

果然，小丫头继续问道。

“我也没见过，可能是它们不下山来吧。”

莫问漫不经心的回答。

“它们为什么不下山呢？”

莫艳玲眼睛闪闪。

“不知道。”

“它们吃人吗？”

“应该吃吧，不清楚，我也没见过呢。”

“哦。

哥，你说那些当兵的是不是都是坏人？”

莫艳玲又换了一个话题。

“额，不是吧。

爷爷、奶奶在课堂上可是经常说‘军队是保家卫国’呢。”

莫问思索一会，认真的回答。

“那他们为什么把爷爷和爹抓去了呢？

还有吴伯伯、刘叔叔、李伯伯，他们都是被当兵的抓去了呢。”

莫艳玲嘴巴一嘟，有些不相信的说道。

“这...这是征兵打仗呢，不是抓。”

莫问耐心的解释。

“那他们自己为什么不去打仗？”

“他们应该也是要去的吧。”

“哥，你说王小虎是不是傻子，昨天看见他在村头哭了呢。”

“哦，是吗，可能他真傻吧。”

“哥，李大彪怎么那么矮？”

“哥，吴凌云为什么没有妹妹呢？”

“哥，武山子他打得过大猛哥吗？”

......午时，莫问急切的拉着莫大猛、吴凌云、王小虎、武山子、李大彪、马秋友几个玩伴，朝着较马场走去。

这些孩子每天早晨学知识，中午就去练行伍拳。

较马场在莫大猛家隔壁，听说以前这里是老村长的院子。

因为老村长唯一的儿子在上山狩猎时死了，老村长在百年归天后就将这里改为了较马场。

人还没有到较马场，就见一个高大人影站在门口，正虎视着他们这群孩童。

“村长！”

“大伯!”几个孩童纷纷鞠躬，唯有莫大猛站在原地。

“恩，来了。

今天是吴篾岗叔叔教你们练习拳术，你们可要上点心！”

莫林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

随后，又看着莫问，问道：“听大猛说，你基础篇练完了？”

听到莫林问话，其余小孩无不一脸吃惊的看向莫问，倒是莫大猛眼珠一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伯，我还没有完全练完。

只是...”莫问欲言又止，抬头看向莫林。

“好了。

其他人进去练习吧。

小问，你随我来。”

莫林将其他人打发进了较马场，然后带着莫问来到了自家的院落。

“小问，你全力向我攻击试试。”

莫林站定后，就让莫问向他发动攻击。

“恩。”

莫问知道这是村长的考较，肯定是昨夜大猛也与村长说了秘籍之事。

莫问脚底用力，朝着莫林打了过去。

莫林见莫问攻击的拳头毫无力道，又速度不快，不禁眉头紧皱。

眼见小小拳头到了身前，他抬手为抓，想一下将莫问的拳头抓住，并呵斥他几句，让他回去练了基础篇再来。

只是他抬手的瞬间，莫问的手腕一抖，竟诡异的避开了他的手掌。

然后再猛地一推，竟然一拳打在了他的腰间，让他向后退了半步。

“咦？”

莫林一阵惊奇，虽然自己大意了没有闪，但那突然避开自己拳掌的手法也颇为怪异。

“再来！”

莫问正怔怔的站在原地，刚才在莫林出手的刹那，他竟然莫名的感应到莫林腰间的鼓荡，好似那里极其虚弱一般，竟鬼使神差的朝那里击打而去。

不然，凭着他那点力道，又如何能击退一个练就了三套拳法的成年人呢。

“好！

大伯小心了！”

自从莫文替村里入了武，莫林经常进出莫问家帮衬，也让莫问、莫艳玲兄妹喊他为“大伯”。

用莫林的话说，整个村子就两家姓莫，还不互相帮衬啊？

叫声大伯怎么了！

莫林见莫问再次冲过来，这次他凝心聚神，提前伸掌，只是掌未对上那小拳头，自己的肋下再中一拳。

莫林再退半步，眼神不可思议的盯着莫问。

“这小子力道不大，却为何能避开我的拳掌，而且每一击都能击中我的破绽之处？

是偶然呢，还是...”莫林心中暗惊，再次看向莫问的时候，也变得郑重起来。

“小问，虽然你基础篇未学的全，但你自有感悟，能随机应变，出拳自有针对。

今天大伯就把行伍拳的八套拳术全给你看。”

说着，又停顿几息，道：“不过，你只有两个时辰的观摩参悟时间，两个时辰后不管你参悟了多少，都得把拳术秘籍还我，而且只得在我这院子里参悟。”

“这秘籍虽然只是炎夏皇朝最普通、最低等的秘籍，但却也是我们干田村吃饭的行当，你可理解？”

“恩，大伯。

放心吧，我也只是参悟参悟，两个时辰足够了的。”

莫问点点头，也知道这秘籍对于干田村的重要性，当即答应下来。

“好。

你稍等一下，我去取来。”

莫林说着，朝屋内走去。

不一会儿，莫林郑重的拿着一个黄油布包裹的书本出来。

“小问，拿好了！

就在这里吧，这里宽敞。”

说完，又退后几步，道：“我在外面守着，你细细参悟，可别将秘籍弄坏了。”

“恩！”

莫问再次点头，看着莫林退出去的身影，慎重的打开包裹。

只见里面放着一本薄薄的书册，只有十来页的样子。

模糊的封面，好似画有一个小人，像在出拳的样子。

泛黄的纸张，还有边角的腐烂模样，无不显示出这秘籍的划时代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