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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吹落雨无情后续+番外
连月 著
来源:wdxcx 主角: 顾锦兰连月 时间:2024-11-05 19:34:47
小说介绍
小说叫做《春风吹落雨无情》,是作者“连月”写的小说,主角是顾锦兰连月。本书精彩片段:「你真的只是因为世子之为娶她?」乔令舟长叹一声,沉声道:「连月,顾锦兰会是个合格的世子夫人,而你不行。」那时,我还天真,总想着他哪一天会后悔。可后来,护卫说,乔令舟在府里与顾锦兰唱诗做对赏花夜游,对她宠得紧。这人啊...
第2章
04
他眼底的不耐更浓了,嘴角浮起一抹讽意:
「或许是你蠢。」
我咬紧了牙,不死心地追问。
「你真的只是因为世子之为娶她?」
乔令舟长叹一声,沉声道:「连月,顾锦兰会是个合格的世子夫人,而你不行。」
那时,我还天真,总想着他哪一天会后悔。
可后来,护卫说,乔令舟在府里与顾锦兰唱诗做对赏花夜游,对她宠得紧。
这人啊。
当年夜骑千里,给我送一碗热包子。
如今也能为她人,铁手画娥眉。
临安城又连续死了几十个人。
老百姓纷纷跪在侯府门口,求世子搭救,给他们救命药。
乔令舟越来越烦躁,他四处找人打探我的线索。
可无论是谁,都找不见我的踪影。
「叫护卫指挥使过来,就算把临安城挖过来,也要找到她。」
我听着他冷厉的话语,目光又落在他桌前的茶碗上。
天山的土白瓷。
又黄又糙。
下一瞬,这茶碗被一双玉手直接砸了。
乔令舟一愣,薄唇抿得的死紧。
「书房重地,你为何不经通报便闯了进来?」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世子吗?」
「这个家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
这一连串的质问,让顾锦兰眼角挂上泪。
「世子爷已经熬了几夜,我担心你的身体,才……」
「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你竟不信我。」
说着她委屈地一把扯开衣领,露出心口那道几乎见骨的疤痕。
乔令舟一见那伤痕,瞳孔骤缩,嘴唇蠕动。
当即一把将人带进怀里,含着一丝歉意道:
「兰儿勿怪,我只是……」
这时,护卫在门口高声禀报。
「世子,有连月的消息了。」
乔令舟闻言,揉胸的手硬生生顿在半空,丝毫没留意顾锦兰眼底嫉恨的光。
小雨飘扬,护卫指挥使带着乔令舟来到半山腰。
称城中疫民越来越多,有心人已聚众闹事,打家劫舍连坟墓也不放过。
我的衣冠冢便遭了殃。
「我们来时,匪人已逃了,散落的遗物中我们找到这个娃娃。世子,你看看是否眼熟?」
乔令舟接过娃娃,神情有些恍惚,耳里回荡着少男少女的声音。
「连月你这么爱吃,快胖死了,你看这个娃娃像不像你?」
「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我看这个豆芽菜像你。」
他骨节分明的手一哆嗦,瓷娃娃摔落在地,碎成几瓣。
那碎片被他捡起,紧紧攥在掌心。
没一会,鲜红的血汩汩渗出,他丝毫不觉。
乔令舟敛着眸子,看不清他神色。
突然,他将手中的碎片猛地砸向指挥使,口中大怒:「你被她骗了。」
05
「这样粗制滥造的娃娃,全临安不知道有多少个?」
「就凭这个娃娃,就认定墓主人是连月?你们这群没用的杂碎!」
指挥使捂着染血的额头,吓得不敢吱声。
其实那娃娃底部有连月二字,他们都看到了,可没一个人敢反驳盛怒中的世子。
「老嬷嬷本就怪我娶了兰儿,用一些旧物捏造连月假死之像而已。」
「可恨,连月她竟然连这个娃娃都能舍下,实在薄情。」
想到此,他又抬起脚狠狠碾了碾地上碎片,声如寒刃:「出告示,若连月再不出现,她就是全临安的敌人,见之必杀!」
乔令舟黑着一张脸回到乔府。
顾锦兰在他身后张望好几眼,原本的郁怒之色也变成欣喜,连番全劝着乔令舟和她饮酒做乐。
可此时心急如焚的乔令舟哪有心情。
随着城中死的人越来越多,治安越发的乱。
派过去的大夫不是身染重疾,就是偷偷跑路,再过段时间富庶的临安城将会变成一座死城。
顾锦兰没事儿一样在府内傻乐,而乔月送却越发沉默。
每当有人禀报有医者逃跑或者身死的消息时,乔令舟都会怒得摔碗砸叠,
大骂一声。
「没用的杂碎!酒囊饭袋!」
然后又轻轻摩挲着匕首,嘴里喃喃道:「连月你到底在哪?」
我死后的两年,乔令舟才想起我的用处来。
临安城不断死人。
城中大户纷纷拖着家眷向邻城逃窜,气得乔令舟不得不关闭城门。
我浮在半空中,看着老百姓一个个倒下去,尸体被集中焚毁,一时间城中人人自危,宛如死城。
此时,城中流传起一则谣言:「连月医女死了……」
「听说她随身携带从不离身的金针也被人挖出来了,只是不知她尸骨在哪?」
谣言传的满天飞。
百姓们都信了,只有乔令舟不信。
就在疫病蔓延至内城街道,众人惶惶不可终日时,乔令舟发话了。
「去,将那老不死的给我绑在城中的火堆上,我倒要看看连月能不能袖手旁观。」
护卫面泛难色,那老嬷嬷毕竟对他有救命之恩。
他下不去手啊。
乔令舟眸色如冰:「她和连月情如母女,只有折磨她,连月才能心疼……」
他嘴角微微翘起,笑容很辣又残忍。
我疯狂的摇着头,再没了往日的平静,急匆匆地扑上去撕打。
「乔令舟,阿嬷救了你和护卫多少次,你怎么敢?」
可无论我怎么喊怎么打,都阻止不了分毫。
看着一队护卫离去的背影,我绝望地哭喊。
「我已经死了,死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阿嬷……」
06
可惜他听不到。
傍晚,一队护卫将年迈的阿嬷架在火堆上,他们怕火点不起来似的,不停地加高柴火。
甚至还在柴火上面洒了几坛子酒。
我站在一旁,心像被油煎一般疼。
那是将我从小养到大的阿嬷,与我母亲无异。
胸口剧烈起伏,我眼含恨意瞪着这些人。
恨不得甩出金针,将这一群人全部射死,哪怕是用毒,将它们一个个毒的七窍流血,也不允许他们碰阿嬷一根毛发。
「阿嬷,是我害了你,都怪我……」
看着火舌窜起,我围着火堆转了无数圈,绝望得阵阵嚎叫。
都说鬼魂无泪,却能流血。
我的眼睛,耳朵,鼻子,流下一行行鲜红的血迹。
从没有一刻如此后悔,即便是我被鞭尸的那晚,也不曾后悔救了乔月松。
可如今,我恨他。
阿嬷在火中的面容格外憔悴,她身上的衣物被烧焦,渐渐能闻到皮肉烧焦的香味。
她在火里笑着的安详,嘴唇蠕动:「连月啊,婆婆来找你了。」
「我学会了你最爱吃的小笼包,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你带回的白梅……也都长大了。」
我跪坐在她跟前,浑身颤抖。
我想扑上去替她挡住那些火,想在死前再喊她一阿嬷,可我挡不住……
也喊不出。
火势正大时,乔令舟来了。
「嬷嬷,杀你并非我本意,只要你说出连月的下落。」
嬷嬷嫌恶地扫了他一眼,再不看他。
乔令舟怒不可遏,大喝一声:「加柴火……」
这时,乔令舟的心腹护卫手拿一物,慌不择路地大吼:「找到了,找到了。」
说着,便将手上的物事呈给乔令舟。
可此时的他哪有心思打开,二话不说,一脚踹飞了小包裹。
只听的「叮叮叮」几声,从包裹里掉下一堆金丝针。
乔令舟突地呆住了,双眼睁得大大的。
他想抬起脚,想走过去,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的一样,挪不动。
挣扎了良久,他面如土色。
那细如发丝的金针在他微颤的指尖下,怎么也捏不住,他捡了几下,手里依然空空。
台上的火势依然凶猛,嬷嬷已经没了呼吸。
我绝望地看着一切,恨不得拿刀直接扎死他。
他猛地跪坐在地,不停地哆嗦着,嘴里连声喊着「连月……」面色惨白如鬼。
众人不理解,世子为什么疯了般又哭又笑,因为他终于信了。
因为连月只有死,才会丢了行医的针。
07
乔令舟撕心离肺地吼着,泼灭大火,可此时嬷嬷早已气绝身亡。
他不停地掐着嬷嬷的人中,眼里一片猩红。
嘴里喃喃问着:「连月的尸骨呢?她到底怎么死的?」
可再没人回答。
我仔细地打量着他的神情,欣赏着乔令舟近乎崩溃的痛苦。
心里快意无比。
他猛地站起声,厉声道:「查!给我查!到底是谁害了她!」
「她最后一次露脸在哪?」
护卫猛地跪了下来,数次欲言又止后,颤抖着唇道:「世子,两年前你大婚之时,连月姑娘曾来过候府……」
乔令舟闻言,身体晃了晃,几乎站不稳。
半晌,他才哑着嗓子问:「我怎么不知?」
护卫看了乔令舟一眼,咬了咬牙道。
「当时,世子被人下了毒,昏迷不醒,是……」
护卫结结巴巴,后半句不敢说。
「快说!」
乔令舟猛地踹了他一脚,面色狰狞的可怕。
护卫在地上滚了几滚,额角都磕出了血也不敢擦,颤着声道:
「连月小姐说那毒是南蛮奇毒需要心血入药,她取了心头血三碗,本想亲自看着你喝下去,却被夫人以新房不能见外人血为由,押在门外……」
这话一出,乔令舟目呲欲裂地瞪着他,跌跌撞撞瘫倒在地。
那护卫哭诉着又补上一句:
「连月小姐在跪在门外等了一夜……」
再也受不了刺激的乔令舟,当即喷出一口血,整个人摇摇欲坠。
那夜可真是冷。
现在想来,都有些刻骨的寒。
一个月连晴的天好像也不看好两府的联姻,唯独那晚下起了瓢泼大雨。
我取了三碗心头血后,本就是强弩之末。
顾锦兰还硬生生要我硬跪上一夜,那也就罢了。
可恨,她原本便打算让我活着出临安城。
晕倒的乔令舟被送回了乔府。
在顾锦兰的殷勤伺候下,他蓦然睁开了眼。
只这时,他眼里往日的柔情均已不在,带着风雨前的平静。
「世子,你感觉怎么样?」
顾锦兰一副惊慌的表情,眼底含着点点泪意。
「世子,听说你烧死了连月的嬷嬷?那个老不死的早就该死了,当年因为她,连月差点对我见死不救。」
「世子这几天神思伤肺,我也难安神,特地为您熬了点养胃的小米粥,您尝尝。」
拿勺子的手生生顿在半空,便被乔令舟一把拦住。
他以往不是柔情似水,就是眼含宠溺,顾锦兰哪见过他这等奇怪的眼神。
随即撒着娇,嗔道。
「怎么了世子,是不是见兰儿今晚格外好看?」
乔令舟突地翘了翘唇。
「兰儿,我有个大忙需得你来帮我。」
08
他话音未落,一把将顾锦兰搂进怀中。
我以为两人要做那风月之事,便连忙转过了头,却又听得乔令舟哑着嗓子,继续道:
「今日那神医说,治疗临安城时疫的方子就在我府中……」
他目光亮的吓人,一瞬不瞬地盯着顾锦兰。
「当真?世子你仔细说来,兰儿定为你办妥。」
她神情娇俏,目光坚定,若不是亲手尝过她的狠毒,连我都要被她骗了去。
乔令舟突地笑了一声,眼神柔的能滴出水。
他一把擒住顾锦兰的手按向她心口处,嘴里柔声哄着。
「你曾服过百年雪参,只要娶你心头血三碗,配以秘药,临安城的时疫便能解了。」
顾锦兰身子一抖,手里的碗瞬间打翻。
她当即起身不可置信地瞪着乔令舟,嘴里喃喃道。
「世子真会说笑,我的血怎么能救人……」
乔令舟爬起身,跟着顾锦兰凑近一步,嗓音轻柔。
「兰儿哪里话,大婚那晚,我的命都是你救得,如今怎么不行?」
我看这两人一个后退一个上前,有些意思。
连忙凑近了欣赏。
顾锦兰面上浮起惊慌之色,眼神闪烁不停,半晌,才挤出一句话。
「世子,那次为了救你,我元气大伤再不能取血。」
她顿了顿,又接着补充一句。
「不若我们看看天山还有什么传人,将她抓回来献血就是。」
我心神一震。
此女面若桃花,心如蛇蝎,就是他说得,堪为良配?
乔令舟闻言笑了笑,神情越发的平静。
「兰儿,怎么不说抓连月呢?莫非你和她有什么私交不成?」
「她不是死了吗?」
这话一出,两人身体一僵。
顾锦兰面色更是惊恐,身体哆嗦着连连后退。
乔令舟像是戏耍够了,一把扯过顾锦兰,紧紧盯着她,又问了一句。
「兰儿怎么知道?我也是才知道连月的死讯。」
他温热的鼻息喷在顾锦兰的面上,往日这等暧昧行径,她早就娇声发嗲了。
可今日的乔令舟很不对劲,他越温柔她就越害怕。
眼见着乔令舟的神色越发的古怪。
顾锦兰咬咬牙,一把拉开衣领又故技重施。
「世子,你看看我这伤口……」
「我只是太过爱慕世子,所以才着人留意世子一切,自你得知连月死讯后,我也就得知了。」
「兰儿知道这样行事不妥,只是太过在意世子。」
乔令舟闻言,募地笑了。
笑着笑着,越发大声,甚至笑出了眼泪。
我望着他疯狂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这人怕是要疯了。
他越笑,顾锦兰的面色越发难看。
半晌,他笑够了似的,一把搂过顾锦兰,手脚轻慢地挑落她身上的纱衣,那肌肤果然欺光赛雪。
乔令舟拿惯长剑的粗糙大手,慢条斯理地摩挲着她心口的那道伤。
顾锦兰害怕的想要推拒却又不敢。
下一秒,乔令舟突地抽出一把匕首,猛扎而下。
08
顾锦兰吓得惊叫一声,紧紧闭上了眼。
半晌,她才睁眼,看见那把匕首正深深扎进身后的门框中。
她像是再也受不了似的,开门见山地问:「世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乔令舟面上的笑一寸寸淡了下去,他慢慢逼近顾锦兰,声音森冷。
「你那晚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顾锦兰眼里闪过明显的害怕之色,但一想到自己背靠臣相府,乔令舟并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便放松几分,假惺惺道:「世子说的是谁?我不知……」
她话没说完,只见寒芒一闪,乔令舟拿着匕首直接在她身上划了一刀。
他像是失去耐心似的,面色彻冷了下来。
顾锦兰惊叫一声,刚要开口说话,又被划了一刀。
房门紧紧关着,即便陈顾锦兰叫破了喉咙也没人听见。
遑论有人去救。
就这样,顾锦兰被乔令舟连连划了几刀后,彻底怕了,她呜呜地抽咽着。
「我说,我说,那晚放血救人的是她……」
「放完雪后,她被压在大雨里跪了一夜……」
乔令舟的目光森冷异常,拿着匕首的手不断靠近,直到那匕首靠近了她脖子。
顾锦兰吓得口不择言:「可我没杀她,是……秦贵妃杀了她与我无关。」
「我们大婚前,秦贵妃曾召她一回,不知她怎么惹怒了贵妃,被赐了毒酒,死后被贵妃的人鞭尸千遍,那尸骨我真的不知道在哪。」
「我真的不知道……」她吓得瘫软在地,一副无辜可怜样。
我讥笑出声,这女人惯会摆这种可怜模样。
那毒妃之所以能注意到我,也是因为她。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乔令舟一个大踏步开门,拿到纸条展开看了一眼。
面上的神情彻底沉了下来。
他像拖死狗一样,将顾锦兰直接拖在房间中央,唇角泛起一抹讥笑的弧度。
「别装了,若不是你和毒妃合谋,连月又怎么被杀!」
「你装了2年,不累吗?」
听到此,顾锦兰面色一顿,半晌,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冷笑道。
「你杀了我,你以为我爹会绕过你?」
「连月那个贱人,贵妃只是要她说出,你在祁连山与哪些将军有旧,她竟然咬牙不说。」
「最后惹怒了贵妃,不仅被毒杀鞭尸连尸首也喂给了乱葬岗的野狗。」
「真可怜啊,一根尸骨都不剩,也是她活该,怪的了谁?」
乔令舟面色一呆,愣愣问。
「她为什么不告诉贵妃?」
顾锦兰呸了一口,鄙夷道。
「她蠢呗!她怕害你断了前程,害了你的世子之位。」
这话一出,乔令舟身形不稳,几乎要瘫倒在地。
可顾锦兰却不善罢甘休,她嘲讽地望着乔令舟:「要我说,杀了她的人是你!」
「若不是你将她带回京里,她怎么会死?她死了也就罢了,你居然还将她情如母女的嬷嬷也火火烧死,真有意思,哈哈哈!」
吐完这几句,顾锦兰彻底大笑了起来,那笑容绝望又疯狂。
笑了几声后,又恶毒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洞房那晚,你那毒也是我下的,我只是父亲吞并侯府的一枚棋子罢了,可笑你竟然为了我伤了她害了她,活该啊,真是活该!」
09
她每说一句,乔令舟高大的身影便佝偻一分。
直到她说完,乔令舟已经跪倒在地,眼底晦暗不明,嘴角又渗出缕缕血迹。
顾锦兰见乔令舟在自己一番刺激下,心神大乱,转身想跑,却不料被乔令舟一把匕首活活钉死在门框上。
他拔下匕首,眼神怔怔的,抹了一把唇间的血迹,嘴里喃喃道。
「连月你放心,我为你报仇……」
顾锦兰嘶声叫着,乔令舟看也不看她一眼,刀尖对着胸口那道伤又扎了下去。
「噗呲」一声后,顾锦兰被活生生刺死,眼珠子暴如铜铃。
温热的血,溅了他一脸。
那模样分外可怖。
乔令舟早已恢复了平静,他拿着匕首左滑右滑,对着顾锦兰开膛剖腹起来。
我不忍再看,赶紧出了门。
却见他对着心腹护卫吩咐了几声,那人转身便走。
庆隆年秋,督管临安城的世子乔令舟,给城里幸存的老百姓发药。
他许诺,只要喝上一碗,便能药到病除。
老百姓纷纷哄抢而至,我浮在空中看着,只觉悲哀。
他们不知道,那哪是什么解药?
只是混着顾锦兰和秦贵妃血肉的汤罢了。
乔令舟真的疯了。
他派人将疫民用过的碗丢进秦贵妃的宫中,果然让她染了疫。
秦贵妃还剩最后几口气被丢出宫外,而乔令舟早已等候多时。
那一夜呦,风朗清举的世子夜成了心狠手辣的刽子手。
拿着我那把匕首,将顾锦兰与秦贵妃,一刀刀割了下锅。
全城死亡过半,皇家责问。
抄家的人去到侯府,却发现一片狼藉。
威名赫赫的侯府,一夜之间早已化成一片废墟。
没人知道乔灵舟去了何方。
只有我知道。
他将人肉汤分给全城的百姓后,便回了府。
一天一夜后,护卫打开房门,却发现世子心口扎了一把匕首,血尽而亡。
护卫大恸,当即涕泪横流。
微风起,桌上纸条飘然而落。
「死后火葬,与嬷嬷赔罪。」
我冷眼旁观,只觉讥讽,人都死了,还要玩这种假把戏。
10
又是一年春,临安城的时疫在师傅的全力救治下,终于解了。
我和嬷嬷的尸骨混着白梅花,被他老人家带回了天山。
埋在雪土里。
大风烈烈,他喝一口酒便念叨一句。
「塞外的北风,如何能化为江南的春水?」
「徒儿啊,若有来生,你定要仔细斟酌。」
我望着师傅苍老的脸,满面泪痕,身影渐渐淡去。
化为一缕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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