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团卧底张美霞

第17章

“美霞姐姐……好不容易有一个能休息的上午，你的手机怎么又在一直震动呀……”杨啦啦哼唧唧地飘到了我的床前，“要不我替你接了吧，这大早上就开始骚扰你，私生粉也太可怕了。”

“我自己来。”不止是她，连我也受不了了。

我按了接听，对电话那头大喊道：“你再打电话我来，我就真的要报警了！”

“美霞，你这么讨厌我吗？”

杨啦啦消失的很是时候。当意识到这并不是陌生来电，她用唇语告诉我她去吕诗漾宿舍一下便关上门离开了。

“喂，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张美霞。”

“嗯。”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嗯。”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我，我们不还是好朋友吗？”

“有事儿说事儿，我没很多时间。”

“才分手几个月啊，你就变了。”

为什么世界上的前男友们都不懂一个道理：分手就是分手，意味着好聚好散，两不相欠，生老病死，从此之后都与我无关。

况且，当时明明我才是那个被甩的人啊。

“美霞……”

“你快说，我真的很忙。”真意外，前几个月我还曾为爱情痛哭流涕，痛不欲生，抑郁万千，并在身上贴了怎么也甩不掉的几十斤脂肪。我曾在很多个凌晨希冀那个丢下我的人会突然打电话来，说他后悔了，说他需要我，说想要回到从前。可现在呢，再次听到那个声音，我只想制造一架高速弹射机，把他甩到没有信号的外太空。

“我看你的比赛了。”

“嗯。”

“没想到你竟然去训练营了，当时我给那些女孩子投票你还生我气呢……”

“世界上没想到的事儿多着呢，我还没想到你和我分手第二天就跑美国去留学了呢。”

“你果然还在怪我。”

“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要说什么，不说我就挂了。”

“我想问的是，昨天那首歌是给我唱的吗？你哭成那个样子……是因为我吗？”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我后悔我怎么曾经和这种自恋的神经病好了整个大学时光。

“美国现在也不到半夜吧？这么早你就喝多了？我给你说第一遍也是最后一遍，徐绍杰，我们早都成为过去式了，这首歌和你没有一点关系，我对你也没有一点留恋，虽然我很不想知道，但是还是有嘴碎的人告诉我你是和隔壁班那女生一起去的美国。所以我祝你们两个在离我最远的地方好好学习，认真恋爱，早日成婚，别和我再有任何联系了成不？”

“微信群里…… ”

“挂了挂了。”没等他话说完，我便掐断了电话。

什么微信群。

我已经很久没有戳开过大学的微信群了。

和大多数分手的人一样，我和徐绍杰早已互删了各种联系方式。可作为大学同学，总不能因为讨厌对方就要自动从群里退出吧？

所以，为了避免听到他的消息触景生情，再加上比赛后实在不想去回复那么多的传言，我干脆选择了掩耳盗铃的方式，不看聊天记录，就等于一切都没发生过。

可现在，我还真想看看我不在的时候，那超过三万条微信都在说了些什么。

手指拨到抽筋，眼睛快被屏幕射瞎。

以下便是我看到的关键信息。

背景：张美霞第一场比赛前

大家的评论：卧槽，直到现在我才相信那个美霞是我们平时一起嗦粉的姐们；她到底是受什么刺激了；这是分手后的涅槃吗？徐绍杰会不会看啊？；闭嘴吧，徐绍杰还在群里呢！

舟舟的总结：还是不是兄弟姐妹了！有空在这儿聊天不如给我们霞姐多投几票好吗！你们关注张美霞后援会了吗？我同时招后期、翻译、水军、视频剪辑，有技术的请私聊我。记住：你不投，我不投，霞姐何时能出头？

背景：张美霞第二场比赛中

大家的评论：你们看比赛了么，美霞怎么能哭成这样，她怎么了？；人靠衣装，打扮一番美霞果然和平时看上去不一样啊；不一样是因为她胖了很多好吗？；我确定，她肯定是唱给徐绍杰的！；我也和你一样的感觉，但是不太好意思说；别说了大家，还是先投票吧；徐绍杰那个垃圾，怎么能让霞姐一直没放下呢？

徐绍杰：？你们骂人能不能私聊，我还在群里呢。

骂你怎么了？你劈腿还不让说了？

后半夜，大概是刚刚相亲完毕回家的舟舟：怎么我一会不在群里你们就又骂起来了？我先声明，大家都是美霞的朋友，这些眼瞎和渣男在一起的黑历史谁都不许给我放网上，看到有人拿这些说事儿就给我举报听到没？张美霞反黑小组也已经成立，现在招管理人员，起床后大家请继续私聊我。

我宣布，舟舟才是我此生的真爱。

当然我也没有忘记回复大家。

“二大爷家那只爱咬人的狗死了，我唱歌它的。”

再次拖黑了徐绍杰的两次好友申请，我感觉到一种由衷的畅快。

“能让美霞笑得这么诡异的电话太少见了，还不赶紧招来到底对方是哪里来的情郎？”

“什么情郎，大灰狼还差不多。”

面对着杨啦啦那双求贤若渴的眼睛，无法招架的我还是把我那枯燥无味的情史以最简洁的描述手法讲给了她。

“所以，就因为当时他是你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你们班唯一没笑话你名字的人，你就对他有好感了？”

“对啊。”

“你喜欢别人的点，还真有点低……”

“以前的品味，我承认是差。可现在的我，逼格可是有世界四大时装周那么高……”

“品味这么高，那怎么不见你喜欢黎大帅哥呢？”

“他……他他他哪里好？”提起黎家，现在我真的有点生气了。没有来看比赛也就罢了，可这都过去好几天了，他对我晋级这件事儿连一句鼓励赞美的话也没留下，这老板当的也太不合格了！

“可是我觉得他真的哪哪都好……你到底什么时候介绍我们认识呀。”

我指着和黎家几乎空荡荡的对话框，说道：“等他起死复生的时候。”

Flag是个很玄幻的东西。

上午才刚刚把它立起来，下午它便呼呼啦啦地倒了下去。

“世界上哪里有人会在四个人的群里发红包只发三个，自己还要下手抢的呢？”我盯着工作群里被瓜分的一干二净的红包欲哭无泪。

第一个红包：恭喜巨人娱乐艺人离巨星的位置又近了一步。

第二个红包：恭喜巨人娱乐老板如此有眼光

第三个红包：算是提前庆祝国庆，祝祖国母亲七十岁快乐

大额的红包都来自终于出现的黎家。

红包的最佳手气两个又都是他。

我才是红包庆祝的理由，可我一个字儿都没有见到。

“我的呢！”

茗姐闪电般回复：“所以，工作期间时刻盯紧群聊并设置提醒有多重要啊。”

“我是在工作啊！跳舞的人怎么可能拿手机！而且，为什么不是周末发呢？”

茗姐：“上班第一天的时候我都告诉你啦，周末我司不办公，看群组的人算加班，要扣钱的。”

这公司，也太狠了。

“还有！茗姐，为什么你从没有来过现场看我直播？张阿姨你也是，呜呜呜呜好想你做的猪蹄汤……”

茗姐：“初赛多没劲儿，我们可是要看你夺冠的。”

“你们还没放弃我？”

“怎么，你还要怀疑上过福布斯杂志家族的孩子的投资眼光？”

黎茗的眼光什么样我是没资格去怀疑。

可今天，对手们的眼光看上去可是要把我杀得一干二净。

或者说，是队友。

第三周比赛，变成了团体战。

“既然我们是要组女团，那么除了看你们的个人技术和实力之外，能否和队友产生化学反应也是一种非常重要的能力和天赋。这轮团体赛，你有一天时间可以自己招募队友，你可以选择加入任何人的战队，那些在明天舞蹈课前还没有组队成功的选手，那节目组将以抽签的方式为你们自动组队……”周一开会走流程，成为了导演和我们一众参与者的习惯，唯一不习惯的是，从开营第一天的三十八位选手，到现在的二十四位，走了的人留下了稀稀拉拉的座位，可我还在。

导演话还没有说完，那些关系不错的女孩子便开始互相使起眼色，试图把亲密的伙伴拉到自己的阵营里。

“别急…… 下一句才是重点。”非常热爱卖关子的导演在几秒钟的停顿后，才继续说道，“这一轮我们会将每队成员的人气相加，票数最低的组合全员淘汰，哪怕你的单人票数排名第一……”

“嘶……”倒吸的冷气声淹没了导演的收尾声，“这也太残酷了吧……”

我和陆之安说过我应该做导演。

但现在我只想说，导演，你才是好莱坞最佳编剧。

这种赛制，简直是要把姑娘们逼死啊。

不能再只考虑和朋友、同公司的艺人抱团，还要在人际关系和观众人气间做利弊的权衡。

没人气的好朋友和关系差的当红炸子鸡到底应该选哪个？几百年前，莎士比亚也没有考虑过这个如此深奥的问题。

闻到了周围人的焦虑，还有原本已经组团成功的女孩子的懊悔。

听到了悉悉嗦嗦的“抱歉，我们下一场再组合吧…… 我突然觉得你好适合我们队……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这简直是赌博。”

汹涌的波涛中，大概淡定的只有我。

除了杨啦啦之外，我和这里的人几乎都没有任何关系。人气常年悬在大部队的最后面，技术更是不能毕业的水准。

反正是怎么样的组合模式，我都会进入随机摇号的系统罢了。

“美霞姐……”杨啦啦轻轻喊了我一声。

我转过头看到她一脸愧疚。

“昨天……吕诗漾说，希望我能和她们组队。你知道的，丁丁淘汰后，我们公司刚好四个人，而且有吕诗漾在，我们都能保级成功，这是公司的决定。不然，我……”

“当然要去啊！快去！”

“你没有生气对吧？”她试探性地问我。

“嗨，这有什么啊。如果非要生气，就得生气你们公司昨天就知道这个内幕了，我们老板压根没和我聊过一句。”

“你不许生我们黎家的气！”

我们就像是坐在一起等着皇帝翻牌侍寝的妃子们，没有被点名的人留着最尴尬。

于是早就住在冷宫里的我站起身，准备提前消失。

自己淘汰也就罢了，这下不知道哪位姐妹要被我拉下水。

“张美霞，要不要和我组个组合？”

清脆的声音定格下了屋里所有的人，包括刚准备下另一节台阶的我。

江荷娜踱着步子，优雅的似乎像是从天上飘来。

她没有开玩笑，脸上满是真诚。

“怎么？你有队了么？”

“没。”

“那加我么？”

“我怕拖你后腿……而且，你上一周已经救场一次了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再欠你一个人情我真的过意不去。”

江荷娜伸出手，捏了捏我悬在半空中的手指：“就算你答应了。一会儿来找我开个会。”

霸气是什么？就是哪怕你以为自己在犹豫，对方早已经断绝了你要拒绝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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