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情绪大师

第11章

“啊？！”

“当年那个项目对你和孙江河都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孙江河。他非常需要拿下这个项目，解决债务，靠它翻身。”

“我知道。哎，不光是他，我当时也非常非常渴望这个项目，没有这个项目引起的质变，我的公司恐怕就完了。”

“本该公平竞争的两家公司，却因为孙江河的急功近利，最终由你拿了下来。”

听到这里，张丽皱了皱眉头，低头想了一下，欲言又止。

“没事，张总想说什么就说。” 苏宸注意到张丽的微表情，知道她不太想揭孙江河的短。

“没，没什么。我只是不太理解他当时为什么这么做。”

“他做了什么？”

“就。。就为了这个项目，做了一些，嗯，用你的词就是‘急功近利’的事。其实当时政府有建议过我们两家合力做，利润根据出力的不同再分开算，其实我是非常支持的。”

“可孙江河不同意？”

“嗯。强烈反对，他非要一个人独吞这个项目和所有的利益，我理解他是急着还债，可根据政府的评估结果，如果他的公司强行独立承担项目，会有很高的风险。”

说到这里，张丽拍了拍胸口，喘了口气，而苏宸也闭上眼感受张丽此刻对孙江河的情绪，怕她说假话。

然而，苏宸多虑了。张丽的情绪是真挚的，没有一丝一毫对孙江河的愧疚，只为他而感到些许悲伤。

“后来呢？”

“他做了很多不好的事，又塞钱又找美女，反正能用的手段都用了，而当时的相关负责人是个明事理的人，根本不吃这一套。于是孙江河就像入了心魔，手段越来越夸张，以至于那个负责人后来开始担心心理扭曲的孙江河能否完成重担，怕他误了政府和国家的大事。几次开会商讨后，最终决定把项目交给了我。”

“咎由自取吧。” 苏宸也感到了一丝遗憾。

“谁都没想到他会自杀，如果我当时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根本不会再和他争。。。钱和命比，算得了什么。”

“不，这事情你做的没错，你也不必自责，毕竟你的企业也要发展，要赚钱，这么多人还指着你吃饭。”

“哎。那李玲玲是不是为父报仇？”

“差不多。这事之后，你的公司也遭到了一些舆论攻击对吧？”

“是。其实那段时间我差点被搞得抑郁了，多亏我老公和我闺蜜不断安慰我。”

苏宸看着张丽的表情，提到她闺蜜的时候，是一脸的喜悦，提到她老公时，却是很复杂，有苦有甜。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张丽时，无意间探测出她甚至对她闺蜜有一丝喜欢，看来这个女人在她心中是占据非常重要的位置。

可偏偏这个重要的女人却是她老公的出轨对象，甚至还绑了她老公，苏宸都不知道如何告诉张丽这件残忍的事。

“不聊这些了。我来是想向你打听一些关于裴老家里的事情，想听听你的意见。”

“啊，干爸的事啊！那个，你能帮他解决吗？”

“如果他只是让我帮忙探测一下五个孩子对裴老的真实情绪，这个没有问题。”

“可能没这么简单。”

“那五个孩子的资料我都看过了，我主要是想知道你对那五个人有什么看法。”

“五个孩子，大哥，二姐，三姐，四弟，五弟，我闺蜜的老公就是老四。这五个人，除了老四，其他四个我都觉得问题很大。”

“怎么说？”

“老大是干爸公司的核心之一，也是董事会成员，颇有商业头脑。他小时候就跟着干爸走南闯北，也因此从小就有着一颗勃勃野心，为人心狠果决，是一个不惜一切代价争取自身利益的狠角色。他表面上对干爸很尊敬，实际上这些年一直在想着把干爸从董事长位置踢下去，由他亲自接管，这一点干爸是有感觉的。”

“二姐性格很内向，甚至有些忧郁自闭，如果不是干爸护着，她的性子不知道要被多少人欺负。她没什么经商头脑，也没什么大志，所以这些年靠着干爸的关系，勉强在机关部门混了一个小职员。她老公也不是很上进，没个正经工作，但是颇有贼心，惦记裴家家产。他总是劝她主动争一争家产，干爸则是一直担心她被骗。可他又怕女儿身心脆弱，一直不敢挑明说，只是暗地里不断接济。”

“三姐非常。。。狡猾。”

“狡猾？”

“嗯。她也是干爸最不喜欢的孩子。三姐性格很放浪，很野，总是喜欢去夜店蹦迪，私生活很乱，身边男人不知道换了多少批。而且她很喜欢挥霍，就像一个无底洞，总是管家里要钱，每次少则几万，多则几十万，干爸根本理她，也就干妈在世的时候会偷偷资助一些。干妈去世后，三姐有段时间断了经济来源，有所收敛，但。。。只是轻轻地收敛。干爸私下里和我说，他曾经发现三姐想找外人合伙坐扣，骗他的钱，只是还没动手就被干爸看出来了。他甚至不想留给三姐一分钱，怕她一下子就挥霍光了。可又担心她一个人没个工作，连自己也养不活。

“老四比较笨，但性格比较老实，也是干爸最放心的孩子。他虽然平时有点憨憨的，但却像一头老牛，勤勤恳恳帮着干爸打理公司。虽然他没有大哥精明，也没有大哥果决，但他做事很细心，也肯学。所以干爸不会交给他太难的工作。老四不是个能成大事的人，但是个过日子的人，这个也是我闺蜜看上他的一点。”

“我看老五的资料，他好像是五个孩子里学历最高，天赋最强的吧？”

“是。五弟年龄和小温差不多，斯坦福大学毕业，非常聪明，问题是他过于自负，喜欢到处炫耀自己的能力，只是别人看他是干爸的儿子，不敢顶撞。他在家也经常对着干爸大呼小叫，批评和指责干爸，我很不喜欢他。”

“老大野心重，老二过于软弱，老三狡猾且私生活乱，老四笨但踏实，老五聪明却狂傲。这五个孩子真的每个都有自己的优缺点。”

“是啊。所以干爸才很苦恼，换做是我，我也会很纠结的。”

“为什么？”

“你想啊，干爸坐拥十几亿的资产，这还只是流动资金，如果真的算上国内外的固定资产，以及股票那些，恐怕要达到几十亿，这么庞大的体量，如果随意分配给五个孩子，会引起很大的混乱。”

“你是说他们会内讧？”

“不止。这五个人的性格都不能承受住这么多资金的考验。如果分配方式错误，反倒会害了他们。更何况，干爸也不知道这些孩子里哪个对他是真，他甚至觉得五个孩子都对他有坏心思。”

“你刚刚不是说老四还可以吗？”

“老四虽然可以，但也只是表面，你敢说他不是在干爸面前装成憨厚的样子，实际精明的很？”

“这。。。这倒也可能。富豪的家庭真是复杂。”

刚说到这里，苏宸的电话响了。

“怎么样？！”

“哥，找到了！我和麟风开车跟着呢，果然和你猜的很接近，她现在应该是奔向郊外的方向，肯定有问题。”

“发个定位给我，你们小心，偷偷跟着，我现在往你们的方向赶去。”

“好。”

很快苏宸就收到了定位，再检查了一下张丽身体里的镇魂咒，确定没问题，找了个借口就出发。

苏宸开着自己的老年车，按着导航的方向加速前进。

“小子，你好像很紧张。” 小黑兴奋地从白玉里钻了出来，和苏澈聊了起来。

“主要怕王国涛的身体扛不住，我可不想出人命。”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哎，我也没想好。但肯定是先救了王国涛，送去医院。然后，我想等他病情恢复差不多了再和张丽说。”

“夏琳呢？”

“我们先控制住她，这事情我也要和麟风商量，毕竟他们警方也有流程。”

“你。。你想瞒着张丽？”

“纸是包不住火的，无论我怎么隐瞒，这事情张丽早晚会知道。所以，我能做的是最大限度降低张丽知道这些事后的情绪冲击。”

“你要做什么？”

“我想通过符能冲淡张丽对夏琳和她老公的情绪。”

“嗯？我没听明白？”

“我能够利用体内的符能淡化她对这两个人的情绪，可一旦这么做，她对两个人的所有情绪都会淡化，无论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

“你是说，很有可能会出现她会对夏琳不那么狠，但也不那么爱？”

“对。情绪淡化，怎么说呢，我感觉这其实是一件残忍的事。”

“为什么这么说？”

“人的情绪不是那么容易被淡化的，因为它和人的记忆是牵连在一起的。所以一旦淡化掉对某个人的情绪，那他对这个人的记忆也会淡化很多，完全有可能出现本是相爱的一对，最后变成了路人，不爱也不恨。”

“我举个例子，比如我是你的仇人，你对我只有恨意，那我如果淡化情绪，是不是只淡化掉恨意？这样就会让你好过，我也好过，甚至会出现你忘记恨我的理由的情况，这么做就不会出现大问题。”

“但如果你对我又爱又恨，我会同时淡化掉你的所有情绪，所以结果就是我既不爱你，又不恨你，这就变成路人。”

“我听明白了，又爱又恨代表你对我是重要的，但不爱不恨，意义就彻底变了，这或许对当事人影响不大，但对另一个人就完全不同了。”

“不错。”

“你控制不了淡化的力度？”

“嗯。我只能去做这件事，但什么结果只能因人而异。所以这件事必须要得到当事人的同意，我是说如果张丽在知道一切的结果后，心伤得太过于痛苦，甚至出现心理疾病，想着自尽，那我只能这么做来救她。”

“为什么不能淡化某一种情绪，而不改变其他的？比如就消掉恨，而保留着爱？”

“不行，这会使得它精神错乱。因为我说了情绪是和记忆与神经都有关系。所以，要么什么都不变，要么所有都淡化。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对当事人很不公平。如果真的删掉当事人对某个人的恨，只保留爱，那会造成当事人对这个人的新的判断出现误解。”

“我的天，这么复杂啊。”

聊到这里，苏宸的表情严肃了很多。

“那你为什么不把这个技术用在孙家义子身上，他应该对张丽只有恨吧。”

“不到万不得已，我真不想这么做。”

“哈哈，你是怕一不小心把他搞成植物人？”

“笑你个鬼。你想想，他活着的唯一目的是为了给义父与女友报仇，如果我们淡化他对张丽的情绪，看起来他的仇恨会消失，但这非常有可能造成他可能对张丽的记忆也跟着消失，那他的记忆是不是只剩下两个最亲的人离他而去，却不知为何离去。那可是他的全部生活。结果完全有可能变成，他失去了活着的唯一理由，从而走上自绝的路，这和我们初衷是不同的。”

“哇，你小子想得好深。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张丽的情况和孙扬不一样。张丽的生活并非只有她闺蜜和老公，就算真的万不得已，我们抹去了她对这两个人的记忆和情绪，她也可以重新开始生活。但如果我们抹去孙扬的仇恨，相当于剥夺了他活着的目的，他非常有可能自绝。”

“就是这个道理。最主要的是，淡化情绪这件事的结果到底是什么很难说，每一种情绪都是相互影响的。我再给你举个例子。我对你有50分的恨意与0分的爱意，和我对你有100分的恨意与50分的爱意，虽然都是相差50分，但结果完全不同。前者完全会造成我对你进行人身攻击甚至杀害，但后者，那50分的爱意完全有可能阻断我对你的攻击和杀害，哪怕我对你有100分的恨，这就是相爱相杀。”

“哎哟，是这个理。没想到你懂得这么多。”

“人的情绪极其复杂，探测对我来说并不难，但修改却特别特别难，而且任何情况下，其结果都不可控，所以我才和你说，只有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我才会这么做。”

一人一灵在不断地探讨着情绪，同时苏樱也不断给苏宸发新定位，最终，定位落在了郊外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哥，我们不能再跟踪了。这里是郊区，人太稀少了，再跟下去会引起对方怀疑，我怎么办？”

“能把定位器打到她车上吗？”

“可以，我用飞云弩把定位器打在车上。”

说完，苏宸就听见电话里传来“砰！”的一声。

“哥，打中了。那我接下来和麟风就不开车了，攀岩走壁的功夫麟风不如我，我徒步继续跟着，麟风在这边等你，你过来先和他汇合。”

“额。你能追上车？”

“那倒不至于。不过不会被车落下太远，哥，相信我，别忘了我之前可是一直在落雁谷修炼啊。”

“喂，你小心点！”

“知道了知道了。”

苏樱快速挂了电话，这让苏宸有点无奈。

“哎，我这个妹妹真是急性子。”

“你们兄妹俩真是牛逼，一个有着强大的精神能力，一个有着强大的运动能力。”

“其实都是符能造成的。符能在我和她的体内状态不一样，这一点我也不明白。”

“这符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就连我都很着迷。”

“不知道。我俩自小就有这个，我总觉得这和我爸妈有关。”

“啧啧啧，你小子身上秘密真多，我喜欢，嘿嘿。”

“别贫了。我们差不多也快赶到了。”

又开了半个小时，苏宸赶到了一个很偏的小镇，冷麟风一直在这里等他。

“麟风，我妹妹怎么样？”

“还在追，不过应该快到了，目标车速已经缓慢了很多。”

“有被发现吗？”

“你放心吧，我和樱子的实力你还信不过？”

“也是。你俩这实力参加奥运会闭着眼都是冠军。”

小黑钻进了苏宸的白玉里，其实他就算飘在外面也没人能看见，只是它懒得飞了。

“那我们差不多跟过去吧。”

“好。”

冷麟风开车，苏宸坐在副驾驶，一路上苏宸把自己发生的事告诉了冷麟风，不过关于小黑这部分他没说，只是说自己用了某种方法见到了孙江河的魂魄。

这些话如果让外人听见，都会觉得苏宸脑子有病，但冷麟风知道苏家兄妹是有着特殊的能力，而他以前也得益于两人的帮助才破了不少案子，所以他也不过问，也会帮两个人隐瞒。

“所以你打算今晚和我朋友聊完，如果有确凿证据证明张丽是无辜的，你就和孙扬说？”

“嗯，就算没有，我也会和他聊的。”

“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不过按照警方流程，如果真的确定夏琳绑架了王国涛，那我一定要把她带走的。”

“我知道。我绝对配合你们警方行动。我不在乎夏琳如何，我只关心我的客户张丽。”

哥们两个人对视一眼，露出了默契的笑容，又多聊了两句。

最后，冷麟风瞥了一眼手机，轻轻说了一句。

“樱子发信息，目标已抵达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