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资讯 > 热门小说暗幕归零(落雪辰风落雪辰风)精选章节阅读-暗幕归零落雪辰风落雪辰风
小说介绍
《暗幕归零》这部小说的主角是落雪辰风落雪辰风,《暗幕归零》故事整的经典荡气回肠,属于奇幻玄幻下面是章节试读。主要讲的是:有人低声嘀咕,显然对继续留下或是离开都心生顾虑。另一头,一位面容焦黄的妇女正在抱着个啼哭不止的小女孩,孩子的手指上裹着一大团纱布,显然受过伤害;母亲将孩子紧搂在怀里,不时左右张望,仿佛仍然心有余悸,生怕再蹿出什么怪物或者背着黑斗篷的邪教徒。教团带来的惊恐远比想象更可怕,很多人想起那些潜伏在夜色中的黑...
第14章
晨曦微弱的光线透过灰蒙蒙的雾气,笼罩在满目疮痍的废墟之上,空气中仍残存着血与焦糊的刺鼻味道。昔日作为军营核心的围栏铁丝网在昨夜的激战后只剩下几条扭曲破损的钢筋,不少吊挂在上面的破布与残肢早已干涸变黑。顺着破碎的水泥路往前走,能看到一些卡车与旧吉普车歪歪扭扭地停在一片凌乱的空地上,摩托车队伍则围在车辆周围检查油量和发动机。地上散乱的弹壳还闪着微弱的金属光泽,映衬着夜里残存的火光,宛如一座半死不活的战场博物馆。南门附近的土堆里密密麻麻堆着人类士兵与怪物的尸骸,交织腐烂在一起;昨夜的血腥烟火似乎还未彻底散去,凝滞的血液黏附在焦黑的沙袋上,令人心头泛起寒意。
陈默站在一辆老旧卡车的车头旁,仔细检查了一遍发动机与油箱。他的右手还绑着一条褪色的绷带,里面渗出的血迹表明之前的战斗并非轻易能让人全身而退,但他神色镇定,只是偶尔皱眉看向那一排还在调整中的车辆。队伍中能开车的幸存者并不多,大部分人都缺乏足够驾驶经验,以至于不少卡车临时坏掉,没法启动。陈默回头看着三三两两蹲在地上发呆的伤病者与平民,不时有人抬头用希冀或疲惫的眼神望向他。他知道自己现在就像是这群绝望之人的主心骨,尽管他也没有绝对的底气带领所有人走出这片人间地狱,但在末日里,谁还会真的拥有十足的底气?只要能让这些幸存者稍微燃起一点活下去的希望,他就只能硬着头皮扛起这份责任。
附近零落站着几个神情不定的男人,身上残留的血污表明他们也参与了昨夜的激战。一个络腮胡壮汉忿忿地踹了脚破碎的铁桶,发出“咣当”一声。有人低声嘀咕,显然对继续留下或是离开都心生顾虑。另一头,一位面容焦黄的妇女正在抱着个啼哭不止的小女孩,孩子的手指上裹着一大团纱布,显然受过伤害;母亲将孩子紧搂在怀里,不时左右张望,仿佛仍然心有余悸,生怕再蹿出什么怪物或者背着黑斗篷的邪教徒。教团带来的惊恐远比想象更可怕,很多人想起那些潜伏在夜色中的黑袍人就止不住发抖,尤其是那沾满鲜血的符文与墙壁上扭曲的旧神标记,在许多人脑海里几乎成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陈默朝那名壮汉招了招手:“周大哥,别砸了,先把车队排好,咱们准备启程。你要是真觉得没必要走,可以留下,但是我得把真话先说明,这里已经没法继续坚守,你也看到了,四面营墙塌了一半儿,昨晚那些怪物随时可能再来一波。更何况……那些黑衣家伙还不知道藏在哪儿。”
壮汉喉咙里含混地咕哝了两声,似乎有不满,却没有再多说话。另一个站在他旁边的中年人见他不吭声,就干脆走上前,带着半是埋怨半是询问的口吻问陈默:“陈队长,咱们真就这样走了?剩下这些破车油料都不够用啊,后面可怎么办?路上要是再遇到怪物……咱们这几辆破卡车根本跑不了多远。”
陈默长叹一声:“我也知道不够,但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军营里的物资本就不足,我们好歹趁着天亮前又在废墟里翻了点罐头和压缩饼干,总比在这里等死好。如果往前能找到下一个补给点,我们就算幸运了。要是找不到,也只能继续想办法。反正留下肯定没有好结果。”
周围有人默默听着,虽说对这决定依旧有疑虑,但想想昨夜那场险些团灭的战斗场景,再看看营地那满地的血迹和破损的掩体,大多数人都只能强咽下所有怨言。毕竟,没有人愿意重演“前一秒还坐在篝火边喘口气,下一秒就被怪物分尸或被邪教徒掏空心脏”的惨剧。一想到怪物与邪教徒的双重阴影,不少人背脊寒毛都竖了起来。末世里,一点点逃生的可能都被无限放大成希望;只要陈默还能稳住局面,这些平民、伤兵和觉醒者就只能将信任寄托在他身上。
就在这时,一个不太起眼、一直站在车尾附近角落的年轻男子慢慢走过来。他头戴一顶旧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身形看上去比营地里其他人大多要瘦削些,可衣物下并不显颓弱,反而似乎挺有力气。他的神情淡漠,给人的感觉像是经历过无数血火后变得异常冷静。他就是零,当然,现在他使用的是一个崭新的身份——“白夜”。前几夜,当军营里所有人都以为那个叫“零”的普通幸存者已经在某场混乱里丧生时,他却悄然抛下带血的外套,躲藏在一个塌陷的仓库角落里观望局势,利用系统核心暗自观察陈默等“子系统宿主”的状态,并等待离开的最佳时机。
白夜走到陈默身边,声音有些低哑:“我听说你还想去那破军需库再搜点弹药?要我一起去搬东西吗?”
陈默扭头看他,略有些疑惑:“你看上去伤得不重,可也不要勉强自己。如果你能跑能扛,当然最好。队伍缺人手。”
白夜点头,没有多解释为什么自己在这样惨烈的夜战之后却似乎毫发无损。反正末世里,每个人都有些难以启齿的秘密,他当然也不希望别人多问。他接过陈默递来的一个破旧背包,上面还沾着干涸的血渍。两人跟着另外几个志愿搬运物资的年轻觉醒者,一齐朝原先的军需库废墟走去。军需库坐落在营地北侧,那里遭到了怪物和邪教徒共同破坏,半边墙体坍塌,大量武器、弹药和罐头早就被洗劫一空。幸存者中有人明里暗里搜刮过不少东西,结果发现除了残存的几箱子零碎弹药外,多是没用的空壳或生锈的废件。那些足以在末日中维持生机的宝贵资源,基本都已经被搬走或毁坏了。
一路小跑过去时,白夜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打量着四周破败景象,时不时将系统界面调出,通过意识命令扫视陈默的子系统状态。他看到陈默的“战斗子系统”能量条在昨夜激战后回升得并不多,约莫只比先前多了不到2%——大量怪物和邪教徒死亡产生的残余能量,一部分由于环境干扰和邪能污染而无法被系统完整吸收。相比之下,另一名宿主宋涛的“精神扰动子系统”状态更糟,他伤势很重,被抬到一辆卡车后部昏睡。昨夜他与那只血灵体纠缠时几乎耗尽所有体能,差点被吸干。系统给他带来的好处,就当前而言并不足以让他恢复如初,而白夜也暂时不想耗费过多主系统能量去单独救他。毕竟,他更在意大局——更在意未来能不能让子系统真正为自己收集到大量能量,以一步步迈向“核心解锁”。
破烂的军需库门口有几个空的弹药箱躺倒在地上,里面翻出的包装袋和碎纸提醒着他们:别人已经来过这里。果然,在稍微完整的库房一角,只剩下几个装有火药味道的铁箱。陈默上前打开,发现多数弹匣口早被打开,留在里面的子弹零散不齐。“好歹有点,希望够大家路上防身。”陈默自言自语地苦笑。白夜和旁边那两个觉醒者一起把弹药装袋,再往另一头翻找干粮。翻来翻去,只找到两包被老鼠啃过边角的压缩饼干、一瓶早已过期但还能勉强喝的维生素饮料罐子。再往更深处走,墙角塌陷处涌出一股呛人的腐臭气息,显然有人或怪物的尸体被埋在那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别搜了,就这些吧。”陈默抬手捂住鼻子,生怕吸进更多腐败气味,“赶紧回去吧,差不多到了出发的时刻。”
白夜没有异议,他一直保持沉默地干活,直到大家扛着最后两箱弹药步履匆匆离开。临走前,他有意在废墟一角扫视了一眼,确认没有什么特别的符文或教团痕迹才收回目光。他并不打算此时此地去深究教团下一步计划——因为直觉告诉他,这群黑袍人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但既然他们潜伏得这么深,就不会在军营废墟里留下什么显眼的线索。离开更重要,车队一旦走远,教团想要追击也不一定能跟得上。
回到空地时,队伍已经分成了几个临时小组:几名曾经的士官在帮助忙碌的司机统一调度车辆;剩下的平民和伤者则挤上卡车或吉普后座,有些人实在没有位置,就只好爬到车厢顶或挂在后栏杆上,冒着安全隐患也得离开。这本就是一支溃散的队伍,既无正规编制,也无充足物资,甚至连统一口径的领队都欠缺。但所有人都把希望或恐惧注视在陈默身上,还有那寥寥数位觉醒者,包括被严重烧伤的“炎雀”——他在夜战时施展火焰异能,本就透支严重,如今正靠在座位上闭目调息,脸色苍白得吓人。
有个满脸疲倦的女医护见陈默抱着弹药袋回来,立刻跑过去问:“药物呢?有什么药吗?军营医疗区昨晚被破坏得太厉害,我这儿缺得厉害,至少应该先找点抗生素或纱布吧?”她说这话时还特地瞥了眼白夜,可能觉得这家伙似乎很能干,也许会随身带点什么。但陈默只能摇头:“军需库那边就只有点子弹和饼干,药物应该早被洗劫完了。现在恐怕只能靠有限的绷带和破布,先撑过去看运气。”女医护露出非常失望的神情,但也只能苦笑着叹气:“好吧……无论如何,先保证路上别再被感染就算万幸。希望我们能快点找到新的补给点。”
这时,一个伙同几名年轻难民的壮汉带着不满口吻叫嚷了起来:“陈队长!不是说好的车队?我发现那辆吉普的油箱差得要命,跑不远就得熄火!咱们又没多余汽油,你让我们怎么走?要不要干脆把油全挪给卡车?或者……我们留在这里守着几辆看起来能跑的车,等救援来了再离开?”
显然又是一次关乎生死的争执。在正常情况下,也许谁都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冒险远行。但末日之下,彼此观念冲突的摩擦经常见到。有人认为应该立刻跑路,越远离这恐怖之地越好;有人认为救援或许还会来,守着破营地可能在下一次支援到来前等死,也可能等来一线生机。可偏偏谁也没底气保证哪个方向是对的,只有陈默还在勉力维持一个“既然要离开,就尽量带上所有能走的人”的方针。
陈默有些烦躁,但仍努力耐心解释:“汽油确实紧缺,不过那台吉普的油箱里还能撑个几十公里吧?我们先往前走,如果前面真找不到油,那就把能开的车再整合一下。我不能现在就把所有油挪给卡车,一旦路上出现可怕的险情,速度太慢的卡车逃不掉,吉普也能临时做突击和转移。还有人受伤了,需要更快的机动。我们要互相配合。”
壮汉听完,大概仍是不爽,可又无法反驳。另一个头发凌乱的难民低声道:“行吧……我们走就走。不过陈队长,你可要保证到时候照顾到我们这些普通人。别又像昨晚那样,把觉醒者资源一股脑儿给了他们,结果我们这些没天赋的人只能靠拿着破枪硬顶怪物。”
一听这话,许多难民都窸窸窣窣地应和,陈默面色一沉。事实上,昨夜确实大量物资被优先给了觉醒者,因为他们拥有更强战力,能更好地保护整个营地。但也容易被有心人视作对普通人的冷落。偏偏末日里谁也无法做到十全十美,你若把资源分配给普通人,他们能否守得住防线又是另一回事。陈默硬着头皮:“我会尽力让物资公平些。再说,那些异能者也不是铁打的,很多人都负伤了。咱们如果再互相嫌隙,只会让队伍更危险。”他朝四周扫视一圈,这才放缓语气,“准备出发吧,大伙儿都抓紧位置。走得慢点,别跟丢了。”
混乱的纷争在此时告一段落。陈默一挥手,让几名士兵与觉醒者去前边打头阵,另外留两辆相对完好的卡车在中间保护妇孺,队伍最末尾则由另一群幸存者驱使破旧的吉普与摩托车殿后。地上滚起的灰尘和污泥交杂到一起,预示着一场艰难的旅程正式开始。那些在废墟里苦苦挣扎的人,无论抱着如何复杂的心态,此刻也只能凑合集中起来共同面对未知的废土。
白夜没说话,自然而然地跳上了其中一辆卡车后厢。他的鸭舌帽压得很低,既不和别人多交流,也不显得高傲,仿佛只是一位沉默寡言、恰巧身体还算不错的年轻男子。他暗暗留意到陈默坐到了车队最前面的军用吉普上,和几个神情坚毅的士兵一道。他并没有跟陈默混在一辆车上,是因为他要保持这个“白夜”身份的低调距离。此刻,坐在卡车后厢边缘,那股伴随孤寂和警惕的冷意融入他黑色的瞳孔中。他轻轻合上双眼,呼吸调匀,意识内部打开系统界面,那半透明的暗红光幕只有他自己能感知到。他看见陈默和宋涛等子系统宿主的监控连接依旧正常,这种“线程式”的数据流在脑中跳动,提示他们的生命体征、情绪波动以及能量回收速率。数字依旧不够理想:总的能量进度只有17%,离真正的“核心解锁”仍相距甚远。
“看样子,我得再等等。”他心中默念。系统仿佛能听到他的内心,自发闪烁出几条短促的提示文字。他微微眯起眼,压制着那丝蠢蠢欲动的野心。末世中,能不断壮大自己的方式很多,但最稳妥的,却是把握住子系统宿主们的成长轨迹,尽可能利用他们去收集更多战斗能量。前提是,这些宿主得活得够久,且得遇到足够强大的敌人或事件。教团、怪物乃至更多未知的异界势力,都是他潜在的“能量来源”。但若现阶段对陈默等人强行灌输过多力量,只会让系统能量耗尽,白夜可不想在一切尚未明朗之时就掏空自己。至于教团那边,一想到那些邪教徒或许还在阴暗处掂量着血祭的第二波行动,他就越发觉得留在这里毫无意义。离开才是对的,只要继续保持监控,很快就能迎来更大的风暴。
清晨的阳光越升越高,笼罩着这支狼狈的车队。前方道路坑洼不平,遍地是碎石和翻倒的护栏。偶尔能瞥见散落的尸骸——有时是怪物那种扭曲的四肢,有时则是早就没有呼吸的幸存者,看衣着可能是其他流亡队伍的成员。大家看到那些血淋淋的画面,都心头发颤,却也只能咬牙继续前行。卡车在颠簸的路面上摇晃得厉害,车厢板嘎吱作响。后排有个大叔紧紧抱住身旁的老婆和儿子,生怕一个颠簸就把孩子抖下去。有人捂着口鼻低声呕吐,显然是尸臭、血腥和死亡阴影的聚集让人难以安宁。
路上偶尔能听到难民私下低声谈起昨夜的事情:“你听说了吗?有几十个士兵被那些黑衣怪物一样的人捅了心脏,血全被放干,太瘆人了。我还听说有人见到过军官拿枪射击同伴,说是混乱之中误伤,也不知是真是假。”各种流言滋生,给这支本就脆弱的队伍笼罩上一层阴郁的薄雾。陈默在前面尽可能维持秩序,但他只能通过对讲机偶尔呼喊指令,让车队别乱,先稳着车速。
车厢上,白夜静静听着,默默观察每个人的表情。他发觉若是再不想办法让这些人稍微安定下来,恐怕这支队伍内部随时可能爆发内讧。可他不想在此时暴露自己的真正作用,他更多希望陈默能利用自身“英雄”形象承担稳定人心的义务。于是,白夜一边安静地坐着,一边通过意念再度进入系统,查看陈默那端的子系统中是否出现“抚慰人心”之类的任务。可惜并没有,系统似乎只针对末日战斗和生存做核心引导,至于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危机,还得他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中途车队停下来时,陈默走到卡车附近,冲那帮人苦笑:“大伙儿坚持一下,我让几个兄弟去前面看看路况,可能有座被废弃的加油站,也许我们能多加点油,顺便收集些物资。”他安抚了几句,才示意大家原地等候片刻。果然,有两名骑摩托车的觉醒者很快窜了出去,向前方探路。
白夜并未跟去,他见陈默短暂离开吉普,一个人站在路边树下擦拭枪械,似乎心事重重。他便走上前,沉声问:“能找到什么线索吗?前面会不会有怪物巢穴或者教团埋伏?”
陈默苦笑:“谁知道呢?我现在连兵力都没多少,剩下的士兵和异能者全是带伤状态,连弹药都凑不齐。要是前面有埋伏,我只能硬着头皮顶上……”他停顿了一秒,又看了一眼白夜,“你叫什么名字?我之前好像没见过你。”
白夜轻轻点头,“我叫白夜,在军营后勤待过一阵,但没敢正面跟怪物打过。你可能认不出我,我也不算什么重要人物。”他脸上那副平静恰到好处,看不出任何破绽。
陈默皱眉:“噢……难怪我没什么印象。那你要小心点,虽然你不像觉醒者那样强,可在这末世里,意外总是突然而至。车上如果有人闹事,你也可以来找我。”
白夜点点头,没有再多说,转身回到卡车那边。其实他问话只是在确认陈默的精神状态:眼下看来,这位“南门英雄”确实有些焦虑,也带着苦涩的疲惫。对方还不清楚自己在暗处操纵系统,更不知道自己其实就是昨天营地里“失踪”的零。如果陈默真的怀疑起来,大概也不会有精力再去追究。
二十分钟后,那两名摩托车骑手回来了,说前面两公里处确实有个废弃小加油站,但似乎也有丧尸般的怪物在附近游荡,有些还长着角质化的狰狞爪子,看上去和普通怪物略不相同,让人有点发怵。陈默立刻找几个人讨论究竟要不要前往那个加油站:“如果能找到一些油,对咱们车队续航很关键,但是冒险可能会造成伤亡。”
有人立刻开口反对:“万一那边有埋伏呢?教团会不会在那儿扎伏击?”
另一个立场激进的人却吼道:“不去找油?那接下来几十公里跑不动了怎么办?干脆在这边坐以待毙?”
争论又一次爆发。陈默皱紧眉头,显然在衡量两种选择的利弊。白夜靠在车厢旁静静听着,也用系统迅速扫描了一下当前的宿主情况,发现陈默和几名觉醒者的体力虽说都很低,但只要不爆发大规模冲突,勉强能应对少量怪物。一旦真遇上那些特殊变异体,他们也需要团队协作才能在不造成太多牺牲的情况下干掉对方。或许这就是一个“小副本”般的机会,既能搜集资源,又能积累战斗能量。白夜心中暗自盘算:“若我挑拨让他们前去,陈默肯定会带队尝试获取资源,从而再次与怪物厮杀。这样一来,或许能让我回收更多系统能量。”
不过就在陈默犹豫的时候,壮汉又在一旁激动地咒骂:“奶奶的,现在不去拿油,我们等会儿没油了还能怎么逃?要是还有邪教徒追上来怎么办?咱们都跑不动就只能当刀俎上的鱼了!”
陈默握了握拳头:“好,我带人去。留一半人在这儿等。我带觉醒者小队过去探一下。”
有人问:“要去的都有谁?我看炎雀那边伤挺重,宋涛也动不了,剩下觉醒者都还好吗?”
听见“炎雀”二字,周围的人神色黯淡,那家伙本来脾气冲动,战斗力强,昨晚硬扛了不少怪物,如今简直透支到了极点。他此刻正半昏迷地靠在车尾,被女医护临时照料,根本没法投入行动。宋涛则脑袋上绑了厚厚的绷带,时不时低声呻吟,明显也无法战斗。剩余几个异能者里,也就一两个身体状况较好,但他们的能力不算很强。陈默本人或许是唯一还能拿得起枪、精神没彻底垮掉的主力。
“算了,我去就行,再带两个勉强能动的。还有……”陈默顿了顿,看向周围的人群,眼神带着询问,“白夜,你跟我们走吗?你之前不是说能扛东西?”
白夜微微一笑:“行,我去。”他不想过度表现,可也不想显得过于畏缩。毕竟系统能量的增长,离不开与怪物的冲突。他若一味藏着,完全不下场,难免对后续布局造成不利影响。
于是,一支大概由陈默、白夜和另外两名异能者组成的四人小队,外加一个志愿担任司机的退役士兵,坐上那辆还能勉强开动的旧吉普车,朝加油站方向缓缓行进。其余车辆则尽量驶到公路边的空旷区域等待。壮汉和几个拿枪的难民在后侧防守,以防再出现意外袭击。
沿着坑洼不平的水泥路往前开了没多久,就能看见路两侧的广告牌已经断裂掉落,铁架子歪倒在半人高的杂草里,草丛中偶尔能看见暗红的血迹,也许是前些日子某支难民小队留下的痕迹。天光开始放亮,远处的乌云渐渐散开,让人能稍微看清周围景象。不过视线太清晰,也让那些潜藏在暗处的尸体或断肢更显得触目惊心。
旧吉普车引擎忽然发出“咔咔”声,车身剧烈颠簸了几下,差点让坐在副驾驶的异能者撞到头顶。那名开车的退役士兵低声咒骂:“该死,这底盘怕是漏油了,咱们先忍一忍,开到加油站再说。”
车后座上,陈默警惕地端着枪,眼神左右扫视:“前面就是加油站吗?我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像是腐烂的胶皮烧焦了似的。”
白夜也留意到前方冒出的丝丝黑烟,从系统监控的微光透视看,那里好像有四五头形体扭曲的怪物在徘徊,和普通丧尸不同的是,它们身上长着瘤状凸起,指甲尖长且血污浸透,行动并不算快,但显得相当危险。这种变异体恐怕具备比一般丧尸更高的攻击欲望。白夜沉声道:“小心点,那里真的有几只东西。我们先别急着开过去,留些距离。”
司机点头,把车停在距离加油站约百米的位置。众人迅速下车,利用一段低矮的围墙做掩体。四周一片死寂,废弃的加油机斜倒在地,大部分储油罐盖子被撬开,看不到明显油迹。不远处有一辆烧成铁架的卡车,车厢后部还挂着几只干枯手臂,血迹早已变黑,看起来像曾在这里爆发过一场惨烈冲突。
“你们看,那些变异体。”一个异能者的声音发颤,他通过围墙缝隙指向加油站旁的空地。五只形态各异的怪物背对着这边,似乎在啃食什么尸块,间或发出黏腻的撕扯声。风一吹,恶臭味扑面而来,令人生理性反胃。陈默屏住呼吸,低声:“看来这地方可能还有别的尸体,得小心。白夜,你先从右边绕过去,注意观察有没有更多怪物。我带另外两个人绕左边,看到合适机会一齐射击。”
白夜微微颔首,动作很轻地翻过围墙,闪身进入加油站旁的小杂货店废墟。他踩着碎玻璃,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响,然后透过一扇破旧的窗沿向那几只怪物的背影瞄去。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极为平稳,全然不像大多数普通人在见到这些怪物时会生出的恐慌。或许是系统带来的被动强化,又或许是从末日降临到现在,他目睹过太多比这更惨烈的画面。桌椅掀翻在地,破碎的饮料瓶散落,空气中弥漫一股发酵的酸臭味,他得将鼻腔暂且屏闭,才能让自己专注于即将展开的猎杀。
“准备好了,随时开火。”陈默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白夜端起一把从军营顺来的冲锋枪,他不是觉醒者,但“系统核心”对他身体素质的暗中调校,已经让他具备出其不意的精准与镇静。只要不被陈默等人识破,他可以轻松地装作“我只是运气好”的状态。
子弹呼啸着从四面八方射出,几只变异体措手不及,被精准地爆头或击穿胸腔,血肉飞溅。其中一只怪物猛地回头,发出干哑怪叫,继而朝白夜所在的杂货店这边猛冲过来。白夜毫不迟疑地再度扣动扳机,火舌闪烁下,那怪物的肋骨被子弹穿透,重重栽倒在地,还在地面挣扎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另一边,陈默与两个异能者也干掉了剩下两只没有被第一波火力打死的变异体。整个过程来得快去得也快,短短十几秒后,五只怪物通通倒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腐臭更加难闻。陈默快步冲到那些尸体附近,补了几枪以防万一,然后示意队友警戒四周。
“干得不错。”他松了口气,朝白夜挥挥手,“过来吧,这里暂时没有其他怪物。”
白夜从杂货店里翻窗而出,扫了几眼倒地的怪物,忍住呕吐感。再朝周围一看,确定没有更多动静,也没发现什么黑衣教团的符文。看来这儿只是一处被怪物横行过的地方。
随即,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到加油机和储油罐上。遗憾的是,大多数储油罐都被撬开,或者已经干涸,只剩下滴滴答答的油污黏在底部。经过一番仔细翻找,四人只在后院堆满垃圾的角落里找到一小桶残余柴油,以及约莫十几升汽油。那桶柴油或许对卡车有点用,可十几升汽油还不够填满吉普车,更别说整支车队了。大家神色都很不甘。陈默叹了口气:“好在有一点总比没有强,我们赶紧把能用的都装好,然后回去和大部队汇合。”
白夜没有多言,他只觉得自己在意的并不是油,而是这次战斗系统能量收回的情况。果然,脑海里浮现一行暗红色的小字:子系统宿主(陈默)对变异体造成致命伤害数:3,能量增幅+0.5%;子系统宿主(无)或外部条件协助击杀,其余怪物未能完全回收……总的进度略微上涨了一点点,依旧微不足道。看来只有面对成规模、实力更强的敌人时,系统收集到的能量才会成倍上升。白夜一边漫不经心地把汽油桶往车后厢搬,一边考虑着:或许必须让陈默和其他宿主面对更大的危机,才有机会加速系统的解锁进程。他要做的,就是在合适的时刻提供或收回支援,引导他们往最猛烈、最关键的战场走去。
折腾完后,大家重新挤上吉普,往回驶去。返回的路上,陈默一直盯着侧面那具烧成焦炭般的卡车车架,沉默许久才开口:“如果我们也变成这样……你说,会不会哪天连尸骨都没人收拾?”
这话既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白夜。白夜靠在车门上,轻声回答:“也许吧。但既然活着,就要继续走下去,至少别死在这儿。”他看见陈默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再说什么。末世让人已经不想讨论太多生与死的意义,只要有口气就往前方挣扎。只是彼此都很清楚,这种“艰难生存”的过程可能比光明正大的牺牲还要痛苦。车队在这寂静的荒原上宛如一群茫然的流浪者,每个人都不敢多想未来,只能盯着脚下这一步路该怎么走。
返回车队后,壮汉和其他人听说只找到了这么点油,大多数人都叹息或破口大骂,但也只能接受现实。陈默赶紧让司机们把油分配给最需要的车辆,试图让整个队伍能再多行驶几十公里。短暂的休整之后,车队继续上路,压着破损公路向城市外缘开进。废墟之城的轮廓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大片荒凉地带,偶尔能看到轰塌的高速立交桥横在前方,给道路造成难以跨越的障碍。不管怎样,他们必须离那破败的军营越远越好。那儿已经不再是人类的庇护港湾,而是一座人迹罕至的死亡之地。
车轮碾过满是砖石与钢筋的路面,发出“咯吱砰砰”的钝响。坐在卡车上的人紧紧抓住扶手,时不时有人惊呼或低头干呕。白夜则盯着后方那越来越远的黑烟柱,那是军营废墟上还在燃烧的废料堆,伴随焦糊与腐烂的烟气冲上半空,被灰蒙蒙的天空吞没。他想到了教团那些黑衣信徒,不知此刻是不是依旧在搜寻牺牲品进行血祭,或者继续潜伏,等待某个更好的机会。他同样想到城市联盟的其他存在,以及那时空裂缝中不断涌现的怪物,想到了高处可能有神秘势力在观测这一切。末世的大幕才刚刚拉开,人类只是其中最渺小也最顽强的一部分棋子。
马达的轰鸣声渐渐变得单调,队伍里的大多数人都陷入半昏沉状态,长途颠簸和伤痛折磨让他们体力被榨干。偶尔有孩子在车厢里抽泣,两三个老人咳嗽着,显然身体状况不太好。陈默在前面车辆里通过对讲机呼喊:“大伙儿精神点,如果发现左侧有岔路,我们就把车子拐过去看看,找个合适的地方先驻扎一天,休整伤员,否则再这么直开下去,大家都会扛不住。”
对讲机那头是疲惫的回应:“陈队长,要是再遇到怪物……我们可真是一点都打不动了。”另一台对讲机里插话:“不管怎么说,咱们总比死在军营里要好。先找个地方安顿一下吧,我看天色也变得阴沉,天气估计要变。晚上再下暴雨就糟糕了。”
白夜把这些话都听进耳里。他静静地掀起车厢帆布的一角,望向远方云层翻卷的天际,低声喃喃:“新一轮的风暴要来了吧。”想起自己并未在军营解开所有教团邪能的谜团,也不清楚下一个据点会是什么模样。或许是新的城市废墟,也可能是另一个势力把守的领域。无论怎么发展,他都打算继续以“白夜”身份潜伏在这支队伍中,伺机将陈默等子系统宿主推向更波澜壮阔的舞台。
坐在白夜身旁的是个灰头土脸的小伙子,抱着把断柄的长刀,似乎想跟他说话却又不敢。几次张口,才鼓起勇气低声道:“兄弟,你的枪法还真不错,刚才跟陈队长去加油站时,一枪一个……你以前是不是……当过兵?”
白夜摇摇头:“没有,只是碰巧运气好。”他语气透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小伙子尴尬地笑笑:“我看你挺沉得住气的,不像我,这种场面都吓破胆了。要不是陈队长带着,我们哪能活到现在……不过我真怕下次再遇到那种大规模怪物潮,或者那些黑袍子人……想想就浑身发毛。”
白夜随口说道:“怕是正常的,但活下去才是目的。”他没有多给出安慰,也不想给谁灌输什么理念。只是末日里人人都要面对恐惧,没有足够实力时,除了瑟缩、逃跑或苟延残喘,没有别的更好选择。
小伙子见他不甚热情,也就没继续搭话,转而沉默地擦拭自己那把破刀。车厢里再次陷入一片只剩引擎声和轮胎与地面摩擦声的沉闷氛围。远处的天空果然有乌云在慢慢聚拢,大风吹过时带起荒野上的杂草簌簌作响,仿佛无数怨魂在大地上低声呜咽。队伍前方,陈默正在指挥大家找地方驻扎,不断观察道路两侧的废墟地形,以防再度遭遇突袭。看得出来,即便再辛苦,他也必须打起精神。那些拼命追随他的人也看在眼里,对他生出既依靠又担忧的复杂情绪。
车队最终缓缓驶离这片更靠近城市边缘的废墟,后方黑烟与断墙逐渐淡去,像是告别了过去所有的血腥记忆,朝更加荒芜的远方驶去。陈默不知道终点在哪儿,只希望能在下一处可能的安全带重新扎营,哪怕只是一栋尚未坍塌的商场或工业厂房,都比一直在露天荒野里摇晃好。
白夜坐在卡车后厢,不由回想昨夜自己如何悄然从人群视野中“消失”,再如何化名出现。所有安排都不留马脚,既能让自己全程监控子系统宿主,又能在关键时刻推动局势发展。他想起系统界面那不断跳动的数字——17%,这还是前半程,未来只会更加跌宕。只要在合适的节点掀起更大风浪,这些子系统宿主势必在与敌人的厮杀中获得更多力量,也相当于替他继续收割。至于在这过程里会不会死一些人?末世本就残酷,牺牲是免不了的。白夜只在乎整体格局是否符合他的长远规划。还有教团那边,没准儿在这支车队里也已经埋下了某些隐患。他并不怕,反而有点期待再一次的暗流冲突,这样才能有更好的“肥沃土壤”供系统快速成长。
卡车突然颠簸得更厉害,后厢有人摔了一跤,惹得旁边几个难民赶紧扶住,嘴里嘀咕着。有人抬头望向远处灰暗的天空,似乎能嗅到雨水即将降临的味道。陈默透过对讲机的声音在前方车里回荡:“加紧速度吧,我们要在下雨前找到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别散开,相互保持视线距离。”那低沉却坚定的指挥语气,给这支队伍带来一点点微弱的安全感。纵使前路险恶,纵使伤痛累累,人们还是咬紧牙关朝前方缓慢跋涉。
白夜眯起眼,略微放松后背靠在车厢上,不再主动说话。他的思绪似乎飘向很远的地方。脑海里还回荡着系统提示音:能量收集进度仍然是17%,与陈默、宋涛等宿主的连接保持畅通。这种看似平静的过程里,其实暗藏无数可能。或许下一瞬,天穹会出现新的裂缝,或许在荒原的尽头藏着机械文明的据点,抑或教团的阴谋会在他们头顶汇聚。他不紧不慢地观察和思考,像一个耐心的垂钓者,在浓雾弥漫的湖面上守候大鱼。待到鱼上钩的那一刻,他才会真正收线。
“白夜?”车厢另一头传来一个带着紧张的小声呼唤,是之前那个小伙子,“你听……好像有雷声。”外面已经有隐约的隆隆声混杂在风中,像极了一场雷雨将至的前奏。
白夜没有回头,只是微微点头:“是啊,雷声。”他把帽檐再压得低一点,目光里却闪过一丝凌厉。若真要下起瓢泼大雨,路况可能更糟,也更容易出现外敌偷袭。这样的环境对大多数人来说是灾难,对他而言,却是让一切变数更加混沌的机会。越混沌,越利于他在暗中操控。
车队时快时慢地朝未知的废土更深处前行,一路上偶尔能听见车辆故障的叫喊、有人摔下卡车的惊呼、也能看见某些伤病者疼痛不堪的表情。大家都支撑着,等待一个能够短暂安顿的落脚点。白夜在风雨欲来的气息中,仿佛预感到更大的乱局即将在前方的某个拐角等着他们。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在这个队伍里继续隐忍不发,一边收集关于陈默和其他宿主的数据信息,一边等教团或怪物或更多势力露出獠牙,掀起席卷血火的风暴。
雨点果然落下来,先是零零星星地打在车厢顶布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两个难民赶忙伸手去拉帆布,想替那些伤员遮挡,可雨势顷刻间加大,变成了噼啪作响的密集水流。灰蒙蒙的天空彻底被乌云占据,路面渐渐泥泞不堪,车辆的行进速度被迫放缓到龟速。陈默在对讲机里叫道:“都别急!小心打滑,尤其是后面的车,别跟太紧,免得追尾。先维持队形,看看前面有没有高地或废弃建筑可以避一避。”
白夜抬头看向雨幕,心想:这场雨,多半会让车队陷入短暂的停滞状态。原本就虚弱的幸存者们如果再经历潮湿寒冷,恐怕更加难熬。但或许,也正是在这种艰难境况里,某些潜在的黑暗或光明才会更快地浮出水面。无论如何,“离开军营”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还会有更多残酷的考验在等着他们。
卡车晃动得越来越厉害。有人抓着车厢板边沿,连连惊叫,生怕被颠下去;有人则开始哭泣,觉得这条路根本看不到尽头。白夜闭了闭眼,将子系统监控界面再度一扫,确认一切链接正常,陈默所在那辆吉普与他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系统的机械音冷冷地传来:能量收集进度依旧没有什么显著变化,看来得等下一场真正的冲突爆发时才会飙升。他把那暗红色光幕关闭,回到表面的假寐状态。
车队继续往前,眼看着队伍最前头的吉普灯光穿透雨帘,勉强照亮前方几十米的道路,却依旧难以把视线再延伸多一点。雨声越来越急促,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奔腾的水流与行进的车轮声。等到这个临时的小车队真的能够找个遮蔽之处停下时,也不知会是何时何地。或许就在下一个拐弯,或许还得跋涉数公里。白夜知道,自己要做的就是让一切顺其自然,命运的漩涡自会将陈默等人拖向更险恶也更刺激的深处。
后方远远地,隐约可以看见那座已经看不清轮廓的军营废墟,还有灰黑色的烟柱在雨幕里若隐若现。某种难以言说的宿命感在空气中弥漫,这场“离开军营的序幕”还只是他们漫长旅途的开头。雨水冲刷着卡车厢壁,也冲刷着所有幸存者满是血垢的面庞。一行人渐渐远去,没有任何耀眼的标识或旗帜,只有数十条微弱的生命在这末世荒原中艰难跋涉。再往后,或许他们会遭遇新的城市联盟据点,或被教团的阴谋盯上,也可能在半路就折损殆尽,成为荒野中无名的白骨。没人能预料结局。白夜坐在一堆枪械与行李之中,低调地隐去存在感,把帽檐压得更深。漫漫风雨里,没有人留意到他眼底那抹冰冷却又隐含期待的幽光。雨滴涔涔敲打帆布,像是一曲低沉的丧钟,也像是一首未知的前奏。车队的未来?没有人能给出答案。
车辆在泥泞路上持续颠簸。陈默的声音依然在对讲机里回荡:“大家都坚持住……”然而杂音和雨声几乎遮盖了后面的话。白夜则默数着心跳,将注意力分出一半监控系统数据,另一半用来留意这支队伍里可能发生的微小变故。谁也不知道下一个瞬间会有什么风波涌起,谁也不晓得那深重的末世阴影里还埋伏着多少狂乱与杀机。一切皆在路上,就让风雨洗礼每一个活着的人,把他们推往命运的更深处。
车子再一次猛地一晃,好几个人差点撞到护栏。有人在惊呼中爆了句粗口。带血绷带满地滚落,混着泥水与泪水,散在车厢底板。无人有力气捡起,只能随它一起颠簸。前方的吉普车喇叭响了两声,好像在提醒后面的队伍小心。雨还在下,似乎不会轻易停歇。卡车后厢的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四周,盼望能尽快找到一个屋顶,哪怕是个废弃仓库也行。就这样,在一片阴郁潮湿的氛围中,幸存者的车队渐行渐远,与那座战火硝烟的军营彻底告别。白夜坐在车尾侧,沉默目视前方,久久无言。车轮带起的污水在地面旋开了一个接一个的漩涡,仿佛是在酝酿无限的变数与波澜。没有任何华丽的收场,没有任何英雄式的宣言,只是一次满怀忐忑与艰辛的出发。在这末世中,这已经足以让人竭尽全力。雨点砸落在他的帽檐上,破碎成细小的水珠,一并溅在他微抿的唇畔。他侧目看向那向他投来期盼视线的几个年轻难民,淡淡点头,既无承诺,也无拒绝。然后,一切归于沉默。
“系统提示:子系统宿主监控正常……能量收集进度:17%。”那冰冷机械般的声音在他耳畔回荡。他抬手轻轻拂去几滴雨水,自然而然地关掉系统界面,无声地让卡车一路随队前行。荒原上雨声淹没了发动机的噪音,也淹没了一切暗中的蓄谋。至于下一个风暴何时会卷土重来,下一个血与火的对抗会在何处爆发,他并不急着揭晓。反正游戏才刚刚开局,所有人都还没意识到,他们的命运早已被某双无形的手操控在深夜里的弧光之中。雨幕里的末日世界,车灯黯淡,尘土与泥浆翻搅,将过去的鲜血印记一同埋葬。而白夜仅仅垂下眼帘,仿佛对此一无所感。车轮继续碾过碎石与尘埃,把那破败的军营彻底抛在后面,迎向另一片未知的灰暗天穹。车厢里,人人都咬着牙,努力稳住身形,生怕下一秒就被甩进深不可测的黑暗深渊。
风声呜咽,雨声嘈杂,幸存者们的呼吸互相交错,所有的嘈杂共鸣在一起。谁也说不清,这场流亡之旅会不会在明日清晨迎来新的曙光。但没有人退缩,因为在这样的末日,无论希望多么渺茫,也远远胜过留在废墟里等死的结局。卡车一颠一簸地向前,白夜依旧垂下眼睛,恰到好处地掩饰了那抹心底最深沉的筹谋。他已经开始默算,距离下一次能量爆发点,或许不会太久。雨帘之中,只剩无尽的路。车队翻过一片土坡后,彻底消失在狂风暴雨的荒野尽头。
为您推荐
小说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