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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划过时光海
鑫诺 著
这本书主要讲述的是:《眼泪划过时光海》内容精彩,“沐尔”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曲少恩霍君延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眼泪划过时光海》内容概括: 我叫沈栀晴。
栀子花开时出生,沈和曾说生我的妈妈特别喜欢这花,希望她的女儿也如栀子花般的纯白无暇、淡雅素净。只可惜,要是被她看到现在我长成的样子,一定会后悔在我五岁的时候离家出走。
因为,我有点流氓的气息。
一直以来我都信奉着一条真理: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爱你,你就得活下去,有一群人爱你,你得告诉自己,你无敌了。
嗯,我很无敌,所以我活到现在还完好无损,没有缺胳膊断腿的惨像。
过去的生活里,我也只要死不活了那么一次。
那一年我19岁,正好赶上有个我喜欢得不得了的男孩子不要我了。...
来源: 主角: 时间:2022-08-30 11:48:01
小说介绍
这本书主要讲述的是:《眼泪划过时光海》内容精彩,“沐尔”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曲少恩霍君延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眼泪划过时光海》内容概括: 我叫沈栀晴。 栀子花开时出生,沈和曾说生我的妈妈特别喜欢这花,希望她的女儿也如栀子花般的纯白无暇、淡雅素净。只可惜,要是被她看到现在我长成的样子,一定会后悔在我五岁的时候离家出走。 因为,我有点流氓的气息。 一直以来我都信奉着一条真理: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爱你,你就得活下去,有一群人爱你,你得告诉自己,你无敌了。 嗯,我很无敌,所以我活到现在还完好无损,没有缺胳膊断腿的惨像。 过去的生活里,我也只要死不活了那么一次。 那一年我19岁,正好赶上有个我喜欢得不得了的男孩子不要我了。...
第1章
书名:眼泪划过时光海 人物:沈栀晴霍君延 作者:沐尔 类型:霸道总裁 评论:一天更四章,不够看呀,作者大大,女主霸气,男主以后跟女主在一起会不会是妻管严呀!!! 内容精选: 因每天都去医院,霍君延总是开车接送我,被学校里的好事之徒拍到照片,上传到了论坛里,关于我和霍君延和好的传言越传越嚣张。 西米看到后,笑翻了天。 “有人说你红颜祸水,霍君延和你在一起,档次都降低了。” “自古以来红颜祸水都是皇帝专宠,她没发现这是在变相地抬高我吗?” “你这自我安慰的功能越来越强大了。” “没点道行当初怎么就能在霍君延身边屹立不倒。”我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 西米啧啧两声,然后,“咦?” 半天都听不到响动。能够遇见你,很幸运 这样的夜晚很安静,我独自一人徘徊在沙滩上,远处皎洁的月光,将我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我很想享受被这个影子跟着的感觉,亦或是我跟着这个影子走路,那样的话,我才会觉得自己不是只身一人,才不会被突然袭来的孤单给打败。 拉紧了外套,嘴角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坐在平日里最常坐着的那块大礁岩上,凭借着月光,看着海浪夹带着浪花席卷扑来,却又掩盖不了礁岩的画面,一次又一次,虽说是没有生命的重复,但是我觉得很是惬意。 离开A市已经大半个月,自那个秘密被拆穿后,我对周边的一切都提不上劲儿,每天按时吃饭,也不出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是睡觉,就是上网看电视剧。 新年将至,胡平提议今年过年去邻市海边的别墅,大家都赞同这个提议。 因为适当的离开一个地方,可以有效地缓解不好的心情。 不可否认,住在这里,真的很快乐。 每天睡到自然醒,吃着胡平为我们做的海鲜粥,在院子里看书听音乐,然后骑着单车在附近的公路上看风景,傍晚在沙滩上踏浪,日落而归。 有时候也会陪着沈和站在海边栈桥上垂钓。 沈叶和北陌就在一边的沙滩上玩沙子,一晃眼的功夫,北陌的身子就被沈叶用沙子埋没,只剩下一个头露在外面。 沈叶还不忘献宝似地喊:“爸爸,姐姐,快看哥哥,好好笑啊。” 说完,还不忘记给北陌拍照留恋。 这样的生活周而复始,却不觉得枯燥。 今晚是我最后一次在这一片沙滩上守夜,满心怀着即将离去的惆怅。 不知过了多久,看到火红的旭日从海际升起,满是生机,我几乎不敢眨眼,害怕这样的画面转瞬即逝,幻化成易碎的泡沫,消失在眼前,我贪婪地想永远把这一刻深深记在心里。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女孩的嬉笑声。 转过身去,就看到了北陌和乔锦年站在不远处,乔锦年揉着自己的眼睛,北陌倒是很精神。 他笑着走过来,“出来看日出都不找我们,太不够意思了。” “对啊对啊。” 乔锦年附和道。 装腔作势! “我以为就只有我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我敷衍着说。 随后,转过身去,继续看日出,不再理会他们。 乔锦年是在我们到海边的第五天来的,听到她和胡平的对话,大意是胡平想让她陪我们一起过年,所以才打电话邀请她的。 我的心情一下子又跌落到谷底,只是我没有表现出来,面上依旧客气、带着笑意。 连叶子都能看到我的虚情假意,只是胡平和其他人都在装傻,以为我和乔锦年多年朋友,定有不少话寒暄,还特地留有空间给我们话家常,妄图让乔锦年和我住一个房间。 “锦年就和我住一个房间吧。” 我很感激北陌当时说出这么一句话,让我之后的生活不至于太不和谐。 偶尔在厨房帮胡平的忙,她和我聊得最多的话题便是乔锦年。 比如,乔锦年和北陌很相配,她有意让他们一毕业就结婚。 话语中无不透露出,乔锦年即将和我成为一家人,不管我们从前发生过什么,也都要遗忘掉,和乔锦年好好相处。 我突然发现,其实,在胡平心里,北陌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她明明知道我和乔锦年有过节,却为了北陌的幸福,让我妥协。 我一直在想,如果换做明苏伊,她一定是偏向于我的,我喜欢的人,她就算让北陌和乔锦年婚后搬出去住,也不会让我心里有一丝不爽快。 这就是差距,亲妈与后妈永远都不是等同的。 回到A市,无事可做的时候,脑袋里想的事情也多,无非是霍君延为什么不来找我了,明祈玉怎么也不来解释一番,明苏伊她和爸爸见面了吗……好多的问题,蜂涌而至,令我无所适从。 这些人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乱后,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在这个寒假里,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不是不奇怪,只是,再奇怪,也得不到答案。 大三下学期如期而至,霍君延不再反反复复故意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食堂、自习教室、图书馆,从未一次与他相遇。 他就像在我的生命里凭空蒸发了般,无迹可寻。 直到有一天,西米从许墨那里听说,霍君延最近频繁去医院。 我不免担心起来,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当下打电话给霍君延,可是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听。 “打给许墨试试。” 西米建议。 我调出许墨的号码,拨打过去,一定要问清楚。 电话接通后,就听到那头的人喊了一声“大嫂”。 这个时候,也无暇去纠正他的玩笑话。 “霍君延生病了吗?” 我急切地问。 “大嫂,你还是很关心他呀。” “甭废话!” “嗯,是生病了,貌似还挺严重的,去了好几次医院了。” “什么病?” “大嫂,你老公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哪里会告诉我们他得了什么病?我看他最近脸色不好,很疲惫的样子。” “好,我知道了。” “怎么样?”我刚挂了电话,西米就凑过来问。 我摇摇头,“不知道什么情况。” “听说明苏伊老师辞职了。” “什么?”我诧异。 “哪里听来的消息?” “我外语系的同学今天向我抱怨她新来的外语老师没有明苏伊温柔。” 难道不是霍君延病了而是明苏伊? 我忍不住在心里猜测起来。 大概我沉默时间太久,一旁的西米有些不耐烦地推了推我,“你听到我说什么没有啊?” 我“啊”了一声,很镇定地摇头,“没。” “我说,你期中论文写好了没有啊?” “嗯。” 西米眼睛立马变得闪闪发光,“借我看看。” 我从电脑里拷贝了一份期中论文给西米,她坐在自己座位上,研究论文,我则继续看着电脑屏幕发呆。 见到霍君延是在一个星期后,许墨发来短信告诉我,霍君延来学校了。 我直接杀去了他宿舍。 许墨给我开门,笑得谄媚。 “让他出来。” 因是男生宿舍,我有些不好意思长驱直入,毕竟这样闷热的天气,看着男生裸着上身总归是羞涩的。 他进去好一会,都不见动静,磨掉我好些耐心,我正想着干脆直接走进去拉倒,眼见霍君延晃悠悠走出来。 “你生病了吗?”我问。 他故作轻松地笑笑,“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在生病吗?” “那是明苏伊病了吗?” “没有啊,她好得很。” “不然你怎么最近总是去医院?明苏伊还突然就辞职了。” “消息走得还真快。” “她为什么要辞职?” “你都不原谅她,她觉得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 我冷笑,“原谅?离开便是她需要我的原谅的姿态吗?” 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没有做,就想让我那么轻易地就忘记这些年来我遭受到的痛苦原谅她,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栀子,有的时候仇恨不需要抓得这么紧,如果你能改变下自己的固执,或许以后会少许多的后悔。” “固执吗?在她给你爱的时候,你又何曾知道我多么害怕待在家里,我害怕我爸厌恶我,我害怕我终究要被那个家抛弃。 你不是我,放下哪里是那么轻易的一件事?” 我与霍君延算是不欢而散。 但我并不后悔来这一趟,因为我说出了自己心里所想,也只是在这样恰当的时机,对的人面前,我才这般示弱,说出这些脆弱的话。 离开的时候,我的心里,变得异样地轻松。 回到宿舍,外面就哗啦啦下起了大雨。 我走到阳台,看着外面变得朦胧的世界,对里面的西米说:“这雨肯定是为我下的,连老天爷都为我哭泣了。” 西米一副受不了的样子,从座位起身,走到我身边。 “你也忒自恋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和霍君延现在是什么情况啊?这关系可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管好你和莫森,这厮最近不是和你在用MSN聊天吗?怎么样?有没有说什么肉麻的话。” “阴森森的人会说肉麻的话吗?你想太多了。” 西米很嚣张地给了我两个白眼。 我笑了,“哎,还是许墨好,多乖的孩子。” “你收了吧。” “郎无意,我有什么办法?” 和西米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这时间算是耗掉了。 这场雨,一直下,一直下,似乎停不下来了。 我开始提前进入了大四的生活,每周上两天课,放五天假,因为有好几门课都提前结束了。 沈和希望我可以趁着这段空闲的时间,多看些书,准备明年的教师资格证考试。 就在我以为我的生活恢复平静后,明祁玉一通电话打来,让我下楼,他说他就在楼下等我。 我忙换掉身上的睡衣,穿好鞋,奔下楼。 他撑着伞,站在不远处。 我小跑过去,问:“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上车吧。” 我迟疑了会,他给我开了车门,我合上伞,坐进去。 车子一路狂奔,我有些心神不宁。 没想到他要带我去的地方是“飞”餐厅。 一如上次那样,这里什么都没有改变。 倒是多了一个厨师。 明祁玉说了几样菜,都是我爱吃的。 我们面对面坐着。 他笑了,这个笑容,倒让他多了一份慈祥。 慈祥,这个词,我可一贯用于长辈身上的。 也是,撇开明祁玉年纪不说,他在辈分上,是我舅舅。 “给了你钥匙,可你之后一次也没有来,这儿的大师傅,可是一直在等着机会在你面前露一手呢。” 他笑说。 我不说话,明祁玉倒也不觉尴尬。 “你不知道,你第一次出现在‘飞’餐厅的那一天,我以为我和姐姐又回到了很多年前,当时的你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也不眨地在看电视,姐姐在厨房里做饭,我在帮忙,我们偶尔去客厅里看你是不是乖乖地坐着,有没有调皮捣蛋,那时光,一直都在让我无比的怀念。” 我似乎能够想到当时的情形,尽管那年的我还年幼。 我舔了舔自己的唇,不打算继续浪费时间,开口问:“有什么事吗?” “先吃饭吧。” 大师傅做的菜合不合我胃口,我暂时不知道,不过这上菜的速度真心不赖。 明祁玉往我的碟子里夹菜。 红烧肉的味道扑进我的鼻子,勾起了我的食欲,正要下筷子,就听到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转过头去,就看见霍君延头发凌乱、表情很严肃地走向我。 他一把拉着我,就往外拖,我来不及阻止,另一只手就被明祁玉抓住了。 霍君延停下来,怒瞪着明祁玉,似在警告。 明祁玉倒是不以为意,“你就不怕她日后会恨你。” 在他说出这话时,还无意瞥了我一眼。 “那就由我来说。” 明祁玉松开我,走近霍君延,气势逼人。 “先来后到,这个道理你不懂?” “舅舅。”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霍君延叫明祁玉舅舅,明祁玉自己大概也没有料想,霍君延会突然来这一招,脸上难得出现意外神色。 我甩开霍君延的手,重新坐回座位上,拿起筷子,吃碟子里的红烧肉。 明祁玉带着笑,坐在我对面,霍君延叹了口气,坐在我身边的座位上。 我就在这两人的注视下,连塞了几口菜到嘴里,腮帮子鼓鼓的,旁若无人地咀嚼着,然后下咽。 这两人都很有耐性,待我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才放下筷子,一副听故事的样子,看着明祁玉。 “我做好心理准备了,任何事。” “再喝碗汤吧。” 他拿起碗,给我盛汤,然后放至我面前。 我皱着眉头,敷衍地喝了两口。 “你妈生病了。” “哦。” 表面上故作镇定,可是内心早已波涛汹涌,若病得不重,明祁玉也不会这样大费周折。 我状似无意地问:“什么病啊?” “栀子,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无所谓?” “你是要我表现得很悲伤?你要是看到我脸上的悲伤,那也是假的,是我演戏给你看,何必呢?”我讽刺道。 “我和你第二次见面,在医院,那一天,你妈因为呼吸困难被送进医院。 治疗了几天后出院,原以为什么事都没有了,可惜这种呼吸困难的情况出现得越来越频繁。 你还记得那天我接了电话发生车祸的事吗?那个电话是你妈妈的主治医师打来的,结果出来了,是LAM,肺淋巴管肌瘤病。” 我听得云里雾里,“那是什么病?” “病因不明,是一种世界罕至疾病,目前尚无有效的治疗方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哦,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就这个,那我现在知道了,我可以走了吗?”我并未在征求对面的人的同意,微笑着起身,准备离开。 明祁玉突兀地站起来,椅子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沈栀晴,你真冷漠!” 我笑得更加嚣张了,转过身,视线对上明祁玉,“我的冷漠,拜她所赐!” 四周一片沉寂。 明祁玉哑口无言,霍君延面无表情,不说一句。 我就在这样冷场的情况下,昂首离开。 离开“飞”建筑,撑着伞走在积水的路上,一个不留神就被擦身而过的汽车溅了一身脏水。 我有些无措地愣在原地。 汽车离开得潇洒。 那个词“冷漠”又回到了我的脑海里。 明祁玉说我冷漠,难道人不都是冷漠的吗? 我怔怔地低头看着身上的脏,不免自嘲一番。 看吧,让你冷漠,老天爷给你惩罚了。 原地站了很久,腿早已酸了、麻了,就是不想再走一步路。 泪眼模糊了眼前的世界,希婧曾说,哭与流泪是不一样的,哭是悲伤难受,流泪并不代表什么。 我在想,我现在是在哭,还是仅仅在流泪呢? 不经意间,身边就多了一个人——霍君延。 我冷眼看了他一眼,不说什么,就要走,可是刚踏出一步,嘴里就哀呼出声。 脚下传来麻麻的刺痛感,霍君延扶住了我。 “就知道你嘴硬,后知后觉。 若不是知道你,才不会跟上来看你,让你自生自灭最好。” “我要你管了吗?”我发泄出来,冲着霍君延大声吼道,眼里的泪都涌了出来。 “行,是我自己自作多情,好了吧。” “对,就是你自作多情。” 他不再理会我的无理取闹,“我背你走。” “才不要。” 我的衣服都脏了,我怎么好意思把泥土蹭他身上去。 霍君延无视了我的拒绝,拉着我的两只手臂,在我前面蹲下,把我背了起来,很是轻松。 其实很久之前,我就知道,这个男孩,能给人一种安全感。 在他的身边,总是可以很安心。 我趴在他的背上,安静地落泪。 想起了什么,抬头问:“明苏伊不让你们把她的病告诉我?” “你不是都知道吗?还问。” “那干嘛不听话,还要告诉我。” 我的声音再次哽咽了,这次,内心的酸意,我算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 霍君延一步一步走得极慢,“想哭就哭吧,不用忍着。” 我嘴硬的回道:“谁忍着了?” “不知道是谁刚才非常潇洒地离开,不为所动。” “我后知后觉行了吧?” “是不是很难过?” “明知故问。” “那,原谅她吧。” 他试探性地问。 “不要,不是一回事。” 霍君延大概没料到我的坚持,背僵硬了,停下了脚步,“很好,沈栀晴,你就继续这样固执下去吧,守着你的倔强,来日总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他语气里的愤怒,我也听出来了。 瞬时,嘟着嘴,不再辩解。 和霍君延去商场买新衣服,接受着来自周边不少审视的目光,多数带着鄙夷,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觉得,自己是主角,要多拉风就有多拉风。 更甚者有胆子大的人会过来问霍君延:“你们在拍电视剧吗?”然后又看了看四周,“导演呢?” 我了个去!!! 扔给了她一对白眼后,加快步子,拉着霍君延上手扶电梯,不理会这个白痴女。 霍君延轻声咳嗽,忍着笑意。 我的手抓着他的肉,扭得超过九十度,霍君延表面依旧镇定。 这厮,一贯能忍疼。 我也觉得无趣,松开,走到他前面。 挑了一件墨绿色的连衣裙,右胸前吹着一朵纱做的玫瑰,裙子的下摆有蕾丝,我穿在身上,觉得自己已然就是一个举止端庄的淑女。 正洋洋得意的时候,霍君延走到镜子前,对我上下打量了一番。 “像孕妇装。” 被他这样一说,我还真觉得像那么一回事了。 可我是谁?我是沈栀晴,不但嘴硬,还有点不识好歹,爱唱反调。 “我就爱穿孕妇装了,怎么着了?” 霍君延嘴角抽搐,再没说话,无语走开。 刷卡后,将原来的脏衣服装进袋子里。 心里想着,再买双新鞋子,就能摆脱刚才的晦气样了。 走进一家鞋店,霍君延跟了进来。 “欢迎光临!” 来招呼的导购小姐肚子微显,我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和她还真是相差不了多少,导购小姐望着我的肚子,我冲着她一笑,就去选鞋子。 拿着一双鞋跟八公分的高跟鞋,仔细打量着,正要试试,导购小姐微笑着对我说:“小姐,您还是穿平底鞋吧,这样安全。” 霍君延已经忍俊不禁,我放下高跟鞋,重新拿了一双平底鞋,报了自己的号,导购小姐重新拿了一双鞋过来。 我把鞋举在霍君延眼前,“老公,给我穿鞋吧。” 霍君延眉毛微挑,“好。” 语气温柔。 “小姐,你老公对你真好,我老公才不会为我穿鞋。” 这位善良温柔的导购小姐,你哪里知道我的恶趣味?我就是在变相地奴役某人。 不过,某人似乎挺享受的。 付钱的时候,我拿卡刷的时候,一脸愁苦对导购小姐抱怨:“你不知道,我现在怀孕甭提多愁了,以前我们家都我一个人赚钱,我要做家务,养老公,现在怀孕了,什么都做不了。 以后小孩的奶粉钱,上学费用,这重担子我一个人扛着,想想就觉得这日子难熬啊!” 如我所料,导购小姐再次看向霍君延时,就是鄙视了。 踩着新鞋出店门,心里甭提多得意了。 霍君延冷着脸,为我提袋子。 “说谎不打草稿,脸都不红一样,沈栀晴,你越来越能耐了。” “当然,我在没老公的情况下都怀孕了,我不是宇宙第一人嘛。” 话越说越离谱,霍君延懒得与我再说话,脸越来越黑。 只是,安静的时候,心里不免悲伤,想到明苏伊的病,刚才的快乐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霍君延见我这样,问:“你会告诉你爸爸吗?” “我可以不说吗?” “我不知道,你自己决定。” “这个时候,让我自己决定了,以前,不是一直都擅作主张为我做主吗?” “那你还是别说了吧,没意义。” 他这话说得可真怪,我爸和明苏伊毕竟做了几年的夫妻,就算后来各自飞,但总是有情谊的,我爸知道明苏伊的病,怎么就没意义了? 也许是因为霍君延的这句话,我晚上回家,到底是没有告诉我爸明苏伊生病这件事,只是一人躲在房间里,查看着网络上关于那个病的介绍。 窗外狂风刮了一夜,我坐在电脑前,发呆至天亮。 清早,才发现,这天气就像个孩子一样,说变就变,不一会儿,太阳就升起来了。 洗漱完毕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真是颓废。 发了短信问霍君延明苏伊的病房号。 然后下楼,陪沈和一起吃早饭,他偶尔会问我最近看了什么书之类的。 我心不在焉地回答着。 草草吃了点东西,人也舒服了许多。 在家附近的花店买了新鲜的玫瑰花,想着明苏伊要是见到这么娇滴滴的玫瑰花,心里肯定也会愉快一些。 一路顺畅地到医院,只是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我有些迟疑了。 深呼吸了几口气,到底是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病房里一片明亮,明苏伊已经醒在床上了。 她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苍白到几近透明,安静地躺在床上,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那种感觉让我觉得离死亡如此近,我甚至不敢走上前,无措地抓着自己的手徘徊不定。 她察觉到了我的存在,转过头,视线对着我,然后眸子里闪过诧异。 她笑了,但有些不自在。 “你……好些了吗?”我低哑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寂。 “好多了,来坐啊。” 我把花束递给她。 她干涩的唇展开,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吃过早饭了吗? “嗯。” 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话。 “那个,你好好养病,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这样尴尬的氛围实在难以再继续待下去。 她似乎有些失望,“好,你忙去吧。” 我转身离开,恍惚间,听到了身后的人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轻微无力,倒像是我在幻听。 走在医院走廊上,明祈玉和霍君延迎面走来。 我停下了脚步。 明祈玉很是意外,“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看她了。” “冷漠的人偶尔也会有慈悲心肠。” 我回。 明祈玉讪讪一笑,“要走了吗?” “嗯。” 我迟疑了会,问:“会……死吗?” “看运气,不手术会死,手术了活得机会也不大。” 眼里有了湿气,我眨巴了几下眼睛,硬是逼下了那份酸意。 “知道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 霍君延主动说,语气里不容置疑。 “好。” 因本就有话要问霍君延,便答应了。 明祈玉向我走近,拍了拍我的头,“回去别想太多,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他坚定地说。 我也希望明苏伊可以痊愈,只是,这不是普通的感冒,这是世界罕见疾病,多不易啊! 回去的路上,霍君延异常地沉默,心事重重。 “这就是她不肯嫁给你爸的原因吗?” “啊?”霍君延反应过来,“嗯,她是个善良的女人。” “也许吧。” “她说,这辈子,她没带给你什么快乐,总不能临了的时候,还给你带来眼泪。” “她还真傻。” 霍君延不再说什么,专心注意前方的路况。 我压低了声音,说:“谢谢你。” 他笑了,声音愉悦地问:“谢我什么?” “这么尽心照顾她。” 明明我才是她的女儿,而霍君延这样无微不至,不是不感动的。 只是,除了感动,更令我多了份罪恶感。 尽管,我仍旧生气她当初的离家出走,但是,她始终是我的亲生妈妈。 再大的仇恨,在她的病面前,都微乎其微。 “以后,我和你一起照顾她。” “那就这样说好了。” 霍君延的心思似乎没那么重了,语气轻快。 病房里传来粗重的咳嗽声,我急忙开门走进去。 放下包,给明苏伊倒了杯水,“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咳嗽得这么厉害?” 明苏伊拿着帕子捂着嘴,眼神变得怪异起来,另一只空闲的手在空气里摆摆,嘶哑的声音传来:“没事。” 话说完,便又咳嗽了起来。 我拍她背部,帮她顺顺气。 只是,丝毫没有任何用处,咳嗽声倒是没有了,因为她就在我面前昏厥过去,我看到帕子滑落下来,那上面明明沾着未干的血。 “明苏伊,明苏伊,喂,你醒醒啊!”我推着她,慌乱地按了床头上方的铃。 很快,护士和医生就跑了过来。 我站在一旁,颤颤发抖。 她咯血了,是不是病越来越严重了? 走出病房,打电话给霍君延,等待接听的过程,我就已经哭得稀里哗啦。 “喂?栀子。” 我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快来医院,她刚才晕过去了。” 最先来的不是霍君延,而是他的父亲。 这还是我第一次面对面与他撞见。 他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说待会就能醒。” “好,辛苦你了,孩子。” 他绕过我进入病房。 我愣住了,为什么我与他之间这样的不生分? “你在想什么?” “什么?”我抬起头,就看到了霍君延。 “发什么呆?” 他轻叹了一口气,走进病房,不一会儿就又出来了。 “走吧。” 他拉着我往外走。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去哪?” “带你去喝点东西,免得到时候你又晕倒了。” “我哪有那么脆弱?”我不服气。 “在我的记忆里,你晕过去的次数不少。” 我坐在车里等他,他给我买来了两杯西瓜汁。 凉爽入口,一下子就扫去了刚才的惊慌害怕。 “是,我是被吓到了。”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我面前晕过去,尤其,那个人,我还是非常在意的。 “这下子,你也该体会到我的心情了吧。” 他的嘴角弯起了浅浅的弧度,“不,当时我的恐惧一定比你的要深刻。 栀子啊,你还真是我生命里的劫难,因为你,我活得太难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曲少恩,就是我生命里的劫难。 我们都一样,在劫难逃,只能接受、遗忘、亦或是面对。 其实,霍君延,这些天,我真的很努力地想要记起从前的事,和你的事,可是记忆不给力,空白的地方太多。 我又怀疑,我与你,是否真的走过了九年的时光? 尽管,你接近我的目的不纯,可我还是觉得,我能遇到你,很幸运,能被你爱上,更加幸运。 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因每天都去医院,霍君延总是开车接送我,被学校里的好事之徒拍到照片,上传到了论坛里,关于我和霍君延和好的传言越传越嚣张。 西米看到后,笑翻了天。 “有人说你红颜祸水,霍君延和你在一起,档次都降低了。” “自古以来红颜祸水都是皇帝专宠,她没发现这是在变相地抬高我吗?” “你这自我安慰的功能越来越强大了。” “没点道行当初怎么就能在霍君延身边屹立不倒。” 我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 西米啧啧两声,然后,“咦?” 半天都听不到响动。 我疑问:“怎么了?” “妈的,有人用我的名字注册了账号,在下面评论了。” “说什么了?” “楼上你们这些小打小闹的弱爆了!让姐姐来给你们爆点猛料。 首先,我是西米,是沈栀晴三年室友,她的事我一清二楚。 其实,她的私生活很乱的,我们霍少也可怜,一直都被她的假面目蒙在鼓里,沈栀晴这贱人不止一次给霍少带绿帽子,前段时间还跟一个比她大十几岁的老男人勾搭在一起,什么龌龊事都干过,还去堕胎了,哎,世风日下,老天爷还是早早收了沈栀晴这贱人吧!”西米读完后,笑疯了,“不行,我要找人查IP,黑了她电脑。” 我头也没抬,依旧专心致志地看我的书,“我说,你无不无聊,还有几天就要期末考试了,你该背的背好了吗?” “背书多无趣,哪有看这个有笑点?”西米顿了顿,又问:“栀子,你内心真心强大,都被传堕胎了,你还这样淡定。” “谣言止于智者。” 桌上手机震动,是沈和打来的。 “爸,什么事?” “晚上和爸一起吃晚饭。” “我最近好忙的,要复习。” “爸都大半个月不见你人了,你也不回家。” 沈和加大了声音。 我连忙讨好:“哎呀,没多久就放假了,到时候你天天都能看到我,我还怕你会嫌弃我。” “北陌要考研,他也不像你这样不归家,明天,我要见到你。” “好啦,我明天回家。” 我妥协道。 电话刚挂断,就听到西米在和别人打电话,让那个人现在立刻去学校论坛。 “喂,你在跟谁打电话呢?” “霍少啊。” “毛病啊。” 我走过去就要夺手机,西米眼快,跑了出去,顺便关了门。 顺势坐在西米座位上,查看了那个帖子。 凉风习习爱霍少:哎哟,我早就看出沈栀晴是这类货色,就是看中霍少家有钱了。 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亏我前任还是因为迷上沈栀晴才跟我分手,瞎了他的狗眼了。 楼上西米童鞋,你够义气啊!不怕被沈栀晴殴打??? 西米:我怕她个干爹啊!老娘做人光明磊落有事说事,又没造谣她,行的正坐得端。 内裤飞了:LS好女孩,有男朋友没?我追你吧。 面包酱:这样看,霍少的女友中,还是那个大二的周妤笙更胜一筹,人长得漂亮,家世又好,哪像这个沈贱人不知道从哪边蹦出来的? 内裤飞了:同意LS。 凉风习习爱霍少:+1 ……:+1 ……:+1 马甲爱爆乳:+10086。 沈栀晴这样的贱人早就该爆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天有眼。 白瓷爱学习:有照片吗?沈栀晴长什么样? 马甲爱爆乳:楼上是学习学疯了吧,连沈栀晴都不知道长什么鸟样?哎,算了,哥告你,鸡长啥样她就啥样!!!咯咯咯~~~ 白瓷爱学习:楼上太毒了!!! …… …… …… 西米打完电话走进来,凑我面前,“霍少说,这些个小马甲,一个都不放过。” 我一直都沉默着表达我的愤怒。 “喂,别生气啊,你长得比鸡好看一百倍。” “你他妈才跟鸡比长相。” 我扔下鼠标,决定眼不见为净。 “丫,咱们班班级群都在骂我不厚道,他妈的,我得解释一堆了。” “该!”我幸灾乐祸道。 第二天到家正好赶上吃午饭,洗好手,刚坐下,就听沈和问:“最近你都怎么照顾自己的,瘦成这样了。” 我嘿嘿笑,“夏天到了,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下去,虽说要考试,你也别太累到自己了,尽力就好。” “爸,你看你,从小到大,总是叫我尽力就好,你要是对我有点要求,说不定我都能给你考到Q大去。” “爸不指望你出息,健康就好。” “爸,我太感动了。” 离开座位,抱住了沈和,撒娇。 “行了,快吃饭吧。” 胡平在一旁催促着,脸色平平。 我撇撇嘴,“北陌,你复习得怎么样了啊?” “书都看下来几轮了。” “加油啦!考上了,你就是爸最出息的孩子了。” 我笑说。 胡平缓了缓僵硬的脸,添了几分笑意。 吃完饭后,沈和拿出棋盘,向我招手,“陪爸下盘棋。” “算了吧,我这臭棋篓子,还是不要自找无趣了。” “爸让你几个子。” “不要,下棋很费脑子耶,你找北陌吧。” 我摆摆手,端着盘水果上楼。 来到沈叶的房间,“你怎么在做作业?” 她回过头,满脸哀怨,“还不是被妈逼得。” “我就说嘛,你不是这么爱学习的人啊。” 把水果盘放在她书桌上,“好久都不和你聊了,你最近过得如何?” “很普通,很平淡啊。 和乔博宇发发短信,已经成为我生活中唯一的乐趣了。” “哎哟,说得太苦逼了。” “事实啊。 妈逼得我太紧了,姐,我理科不好,学得很吃力,我有时候想,我根本就不是学习的料,妈干嘛要我一定要考个名牌大学啊,我连高中都不想上了。” “说什么废话?小心被妈听到又要说你一通。” 沈叶拉着我的手,“姐,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嫁给乔博宇,其他的什么,我都不想,也都不要。” “你太傻了。” 傻得令我心疼,傻得令我无言以对。 我摸摸她的头发,“明天和姐姐出去逛街,姐姐给你买好看的衣服。” “好啊。” 只是,世事难料。 原来再平淡的生活,也会出现惊险。 我遭遇了我人生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绑架。 这一次,没有明祈玉能救我,我的身边只有沈叶,这个早就被吓哭的女孩。 二十分钟前,我和沈叶拦了一辆出租车,想去市中心。 没想到车刚开了五分钟,就停了下来,从外面坐进来三个壮汉。 “怎么回事?”我以为是司机不厚道,半途载人拼车,语气有些不善。 司机笑了,露出一嘴黄牙,“沈小姐,有人请我们给你一点教训。” 我皱眉,大概了解现在的情形了。 “姐。” 沈叶握紧了我的手。 我面上依旧淡定,“行啊,先放了我妹妹。” “怪就怪她运气不好吧。” 其中一个穿黑色衬衫的人面无表情地说。 沈叶大声哭了起来。 “你看她哭这么大声,被人发现就不好了,她就是个小女孩,你们何苦为难她呢?” “前面路口,把她丢下去。” 依旧是那位穿黑色衬衫的人说话。 这下子,我算是看明白了,面瘫大概就是这几人中的老大。 我默默地将包给了沈叶,“照顾好自己。” 这些人说话算话,把沈叶放下车。 如果沈叶聪明,就会从我包里拿手机给霍君延打电话,毕竟霍家的势力不容小觑。 我从没有想过我沈栀晴也会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 车子越开越偏僻,我偏头问面瘫,“到底是谁让你们给我教训的?她给你们多少,我出双倍的钱。” 面瘫直接给了我一巴掌,一点也不手软,我觉得自己半张脸已经麻了。 你妹的!下手忒狠了! “把她给我弄晕,废话真多!” “喂”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人用毛巾堵着嘴,眼睛无力闭上,意识渐渐失去,只听耳边有人说:“敢抢我们小姐的男人,就得付出点代价。” 声音越来越遥远,直至消失。 门“咣当”一声被推开,这对于刚醒来的我无疑太突兀。 四周灯光幽暗,只草草点了几根蜡烛,看出来这里是个废弃的仓库,我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来人。 高跟鞋哒哒哒的清脆声越来越清晰,她穿着大红色长裙,脸上画着烟熏妆,似是刻意不让我看清,白皙的手臂上纹了两朵黑玫瑰,很是别致。 她走近我,仔细端详我,然后艳丽的红唇微张开,“把你的脸打花,我还真有点于心不忍。 可是没办法,他们把我找来,可不就是为了让我做这档子事。” 我的嘴里被堵着东西,只能唔唔地发出点零碎的声音。 她挑起我的下巴,“挺标致的,就是可惜了。” 话音刚落,一记响亮的耳光差点把我打晕过去。 她的力量倒是与她妖娆的外表一点都不搭。 口腔里的血腥味越来越厚重。 我闭着眼睛,承受着一记又一记耳光。 直到她累了,半天都没有动静,我才又睁开眼。 “明儿继续。” 她喘息着,丢下一句话,飘逸着长裙离开。 我的胃隐隐作疼。 手与脚都被结实的麻绳绑着。 风呼呼从破旧的窗口吹进来,偶尔听到外面酒品破碎的声音以及一些牌语,那些人大概是在喝酒打牌。 我挣扎着,妄图麻绳可以被我挣扎开,就像电视里那样,也许我还能逃出去。 只是,一切都是奢想。 半夜,我重新入睡,脸肿着,倒也不疼了。 只是刚睡没多久,就听到铁门再次被推开的声音。 我心想,糟了。 不是又要来打我一顿吧。 这次的脚步比较急促,我懒得、也不敢睁开眼,心想,也许那个人看我睡着了,就不会下手了。 耳边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欣喜,是霍君延的声音。 忙睁开眼,他舒了一口气,“还好吧。” 我“唔唔”了几声,好你妹妹啊!看不到我脸都肿了吗? 嘴里的东西被拿掉,我动了动嘴,真他妈疼! 他费了好大劲才解开我手上和脚上的麻绳,手腕和脚腕处早已有了血痕。 “杀千刀的,疼死我了。” “先离开这鬼地方。” 他轻声说。 被他扶着走出仓库,才看到地上躺着的两个人,霍君延解释:“还有两个暂时离开了,估计待会就会回来。” 四周传来人说话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 霍君延眼底浮现一抹异色,牵着我的手跑开了。 这样的速度,让我有些适应不了,风吹进耳朵里,生疼。 风的凌冽劲似要刺进我的皮肤才肯罢休。 我知道不能停,那些绑架我的人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在这荒郊野外,因为有了霍君延的存在,我似乎并不是那么的害怕。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我的心里已然是高大的存在了? 我的右手抵着心口,困难地呼吸着,看向霍君延的侧脸,他的眉头轻轻蹙起,一脸正经地带着我逃跑。 我们就像电影里的男女主角,跑向天涯海角,一晃眼,就已是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好不容易看到了他的车,霍君延原先的严肃终于舒缓下来。 车子开得很快,我的心跳渐渐恢复正常。 “你手机呢?我们报警吧。” 我说。 刚从霍君延口袋里拿出手机,就被他夺过去了,我疑惑了。 “为什么不让我报警?” “不能报。” 霍君延变得迟疑起来。 “为什么?” “是妤笙指使的。” 我也忒无辜了,“她有毛病吧。” “如果报警了,妤笙就毁了。” “那不关我什么事。” 心里骤然变得恼火起来,竟是周妤笙。 “而且毁什么毁?她毁了那是她咎由自取。 还有,那些个绑匪都没蒙面,那么嚣张。” “都是外面找来的人。 做完你这票,都会离开A市。 而且,她也是在试探我。” “什么意思?”我不解。 “试探我对她的态度。” “所以?” “我不会让你报警的,这就是我的态度。” “你很在乎她?” “应该说是我欠她太多,小的时候,我戏言,我说等妤笙长大后,我一定要娶他,家中长辈也都乐意见我们能有个好结果。 我和妤笙本来应该一起去法国的,但是那年,她一个人去了法国,我去了一中。” 我哑口无言,自己似乎能理解周妤笙了,自信了那么多年,以为霍君延一定会是她的,没有想到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这个她从不放在眼里的情敌,有一天也会强大到令她方寸大乱,做出不择手段的事情来。 只是…… “我做什么招惹她了?”我仔细想着,可是我们本就是没什么交集的人啊。 “我和她发生了不愉快,她大概把对我的气撒到你头上了。” “因为什么?” “学校论坛的事,那件事是她找人造谣黑你的。 我去警告她别再胡来,大概语气太过冰冷,她被我伤到心了,她长这么大,我从来就没对她黑过脸,所以才会这样做事不通过大脑。 栀子,就当为了我,把这件事忘了吧。” “她找人绑架我,我没办法忘记。 霍君延,你不要强人所难。” “我来处理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心里有个声音似在说“交给他处理吧”。 就因为他救了我,我对他便愈发的信任。 “随便。” 我没好气地说,却已经心软了。 “脸还疼吗?” “不了。” 我倚在座椅上,将头歪向另一侧,眼睛紧紧闭着。 霍君延并没有把我送回家,而是直接开车到他家。 “我让叶子不要告诉你爸妈,你的脸要是被他们看到了,就露馅了。” 霍宅灯火通明,管家和几个佣人都未睡。 “去拿冰块和消炎药。” 霍君延吩咐,拉着我往沙发那边走去。 “少爷,要不要让魏医生过来?” “不用,你们都去睡吧,今晚看到什么,都不要告诉我爸。” 偌大的空间就剩我和霍君延,我躺在沙发上,紧绷了一天的情绪终于敢放松下来了。 霍君延把冰块放进毛巾里,然后裹成一团,递给我,“敷脸上。” “我手疼。” 我把双手凑到他眼前。 “我的手肿了。” 我连忙坐起身,拉过他的手,左右比较,还真是,肿了。 “哎哟,几年不打架,这身手退步了。” 霍君延瞥了我一眼,拿着那一团冰块,往我脸上敷。 “算了,自己弄自己吧。” 我拿过毛巾,脸上的火辣辣和冰块的温度接触,瞬间舒服了许多。 把身上的伤口处理好,吃了消炎药,我忍着困意,打了个呵气。 “楼上客房任意睡。” “谢了。” 大概是受了惊吓,这一觉睡得不安稳,做了噩梦,惊醒在床上,无论再怎么尝试,就是睡不着了。 下楼,刚巧看到周妤笙从外面进来。 她看到我,眼神变得凌厉。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回房间,躲着点。 周妤笙就跑上前,拉住了我,“你别走。” “周小姐,有什么事吗?”我客气地问。 “你母亲病了,你和霍君延朝夕相处,沈栀晴,你是否又在说服自己要重新回到霍君延的身边了?你到底要这样鸵鸟到什么时候?你要是爱霍君延,我不反对,我自动退出,这点节操我还是有的,我周妤笙从来就没有比不过你,可是,你根本就不爱他,你只是寂寞的时候依靠着他。 你喜欢曲少恩,你爱曲少恩,那麻烦你,爱就爱到底,等也等得坚持一点,别这么耐不住空虚。” 明祁玉曾说,周妤笙的气场很强,当时我不以为意,到现在,我才算是彻彻底底明白,与她面对面,我着实招架不住。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我什么话也反驳不了,只一直沉默着,任由她继续发泄。 她没得到我的回应,大概怒意更深了,猛地走近,“你他妈的还真是贱!” 伸手就要打过来一巴掌,可是,身后突然传来“妤笙”。 她停下动作,收回手,转过身去,气势不变,“怎么?又来护花了?” “妤笙,你做什么?” “我要教训她,你没看到吗?” “你有什么资格?”霍君延把我护在身后,质问周妤笙。 周妤笙笑了,“你对她好,她哪里领情了?” “这也是我的事。” “可我心疼你。” 周妤笙哭了,“君延,我为了你放弃了国外的大学回来这里,不是为了让你怨恨我。 沈栀晴到底哪里好?她根本就配不上你。 就算不是我,你也值得更好的。 霍君延,你醒醒吧!” “我刚刚打电话告诉周叔这件事,他只有两个选择,把你送回法国,要不然就送你去坐牢。 而他的选择想必你很清楚。” “你——”周妤笙咬牙切齿,“霍君延,你一定会后悔的。” 周妤笙气急败坏地离开,临走前,狠狠诅咒了我一番,“今生永失所爱!” 我看着门口的方向,久久不说话。 “你别在意她的话,她不成熟。” 我笑了笑,“我明白的。” 打电话回家,是沈叶接的电话,她听到我的声音后就哭了。 我安慰她:“我已经没事了,你可不能哭,会被爸妈看到的。” 沈叶这才止住了眼泪,又聊了几句后,我挂了电话。 在霍家待了几天,脸上终于恢复了原样。 手腕和脚腕的伤口都已经结痂。 周妤笙带给我的教训,正在一天天被我淡忘掉。 原来竟真是我自作多情了 暑假在家里看到乔锦年,她不免对我冷嘲热讽了一番,无非是我有能耐,居然能让周妤笙被她父亲强制送去法国。 我直接无视了她。 正准备外出去医院,沈和突然叫住了我,“你怎么又要出门?外面日头多毒,你还不安生,万一被晒得中暑了怎么办?” “爸爸,我就出去一会儿。” “出去做什么?” 我想了会,眯着眼睛笑,“和霍君延约会。” “你们和好了?” “快了啊。” 说这话时,我故意看了眼乔锦年,果不其然,她的表情可真精彩。 明苏伊的病基本上算是稳定下来了,可是,医院怕她突然发病,倒也不准许她出院。 我到底是低估了乔锦年的能耐。 从医院回到家,北陌就告诉我,爸把自己锁在书房里了。 再仔细问,原来乔锦年告诉沈和,明苏伊生病住院的事情。 恨不得抽丫几巴掌解气。 我上楼,敲门,里面没动静。 我贴着门,想要听听里面的声音,可是,什么都没听到。 “爸,是我,你开开门啊。” 我继续敲门,没多久,门就开了。 沈和的眼睛红着,明显是哭过。 我震惊了,“爸。” 我可从来都没看见他哭过,从小到大,他在我心里,一直是座大山,屹立不倒。 如今,他哭了,我不得不想,明苏伊在他心里,到底在一个什么位置? “你进来。” 他的声音冷冷的,我身上的汗毛一下子全都竖了起来。 他从书桌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杯子碎了一地。 回过身问我:“你妈生病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纠正下,是明苏伊病了,我妈好着呢,刚还在家里给你做饭呢。” “栀子,你别给我岔开话题。” 我求饶,“爸,她是你前妻,跟你没关系了啊,我说跟不说,都没区别。” “你——”沈和被我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他才开口说:“栀子啊,我和她不该走到这一步的。” 因为这句话,因为他说话的语气,我在他的面前,泣不成声。 我想,这个午后,他所说的话,我会记着,替某个女人记一辈子。 他说,这个女人,是我这辈子最爱,又最恨的女人。 他说,我想要为你留住她,可是我无能为力。 他说,对不起,让你不能在一个完整的家庭生活,是爸爸的无能。 …… 沈和,我的爸爸,从未对我说过这么煽情的话,可我想,够了,那些从前对他所有的怨恨都将消失无踪,我爱他,我这一辈子都爱这个男人。 我说:“爸,这个世界上我最爱你了。” 我用玩笑的语气,说出了自己心里最深的感动。 他欣慰地笑了,以为我难得懂事,并不当真。 距离上次沈和与我的谈话已经过去一个月,这个月里,我都没有去医院看望明苏伊,霍君延打来无数电话,问我为什么还不去看她,我都用各种理由打发掉了。 明祈玉也打来电话,说他姐姐想我想得紧。 为了我可怜的爸爸,我硬是狠下了心肠。 我说我在外地,没办法去看她。 天知道,我躲在家里,都快发霉了。 我知道,沈和虽然难过,但是他终究是没有去看望明苏伊。 心结太深,解开很困难。 当然,也有值得庆幸的事情,那便是乔锦年在那之后都没有出现在家里,为此,我感到很痛快。 别扭完之后,医院仍旧要去,只因沈和的催促。 他说:“你是她女儿,一辈子都是她女儿,你就得陪着她。” 我再次出现在明苏伊的病房,她几乎落泪。 向我招招手,我走过去。 坐在她的床边,手被她握住。 她带着氧气罩,明祈玉说这个月,她又犯病了。 氧疗对她是有用的,因为她看起来呼吸得不那么累了。 “祈玉说你出去玩了,玩得开心吗?” “我只是不想来看你,觉得不值得。 不过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会按时来看你,因为这是我爸的吩咐,我不想违背他的意思。” “他知道我生病了?” “是别人告诉他的,奇怪的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流泪。” 我仔细观察着明苏伊脸上的表情,错愕、不解、然后平静。 我笑了,“我想,在他心里,你真的什么也不是了,因为他都没有来看望你过。 似乎是有点绝情了,对吧?” “栀子,你不用这样说话伤我。” “我说错了吗?对于你这样一个水性杨花、不甘寂寞的女人,我这样的态度,已属客气。” “栀子。” 门被推开,明祈玉走进来,一把拉着我的手,在明苏伊的呼喊声中把我拖出了医院。 “你放开。” 我一路挣扎着,忍受着四周人的观望。 到医院花园里,他用力甩开我的手,“我知道,你心里还在怨恨着你妈。” 他气急了,转过身去深呼吸,然后重新面对我,“好,我今天就告诉你全部,我必须得告诉你。” “什么全部?”我问。 “你妈妈为什么会离开沈和?” 我嗤了一声,“真相不就是因为他忘不掉初恋情人,硬是要和我爸离婚,离开沈家,离开我吗?” “那不是全部。” “苏伊是因为沈和外遇才忍受不了,要离婚的。 她想带走你,可是沈和说离婚可以,你必须留在沈家,而且以后都不能再见你。 苏伊犹豫过,但是几天后,她收到了胡平寄来的一些照片,心灰意冷,这才下定决心要离开沈和。 她不止一次地偷偷去看你,她不想放开你,但是她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急切地要离开。” “你的意思是,胡平是第三者。” 不,不是这样的。 我在心里呐喊着,也绝对不可以是这样的。 “对,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我张大了嘴,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良久,我才又找回自己的声音。 “送我回家。” “栀子,你妈离开也是迫不得已,那个时候,她爱上了沈和,更加忍受不了这样的背叛。” “送我回家。” 我哭着请求。 我的眼泪到回家都没能止住。 明祈玉停下车,递给我纸巾,我接过胡乱擦了擦,然后下车。 胡平的这笔账,她逃不掉。 我怒气冲冲地进门,摔了我视线里能够搬动的东西。 花瓶、古董灯、茶具……碎了一地。 我就像被恶魔附体一样,失去了理智。 胡平从楼上下来,她看到这幅场景后,很是诧异,很担心地朝我走来,“栀子,你怎么了?” 我搬起花瓶,往她脚下砸去。 她惊呼出声,朝我大叫:“你疯了?” “是,我疯了。” 我回答得铿锵有力。 我的眼睛紧紧锁定眼前这个虚伪的女人,“你怎么可以编出这样的谎言?怎么可以?” 胡平上前,抓住我的手,“栀子,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谎言?” 我甩开她的手,“不要再在我面前假装了,你这个呕心的女人。 我讨厌你,我恨你!” “栀子。” 她的耐心尽失,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怒意。 “你明明就是一个破坏我父母婚姻的女人,你明明就是一个臭名昭著的小三。” 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让在这么多年后发现你的真面目后恨不了你?你虚伪! “谁告诉你这些的?都是谁说的。” “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吗?” 她有些紧张,忙解释:“栀子,我不是。” “你就是。 没有你的出现,我爸妈不会离婚,不会。 这些年,我一直都误会着我亲生妈妈,我以为她背叛了爸爸,可是到今天我才知道,最初背叛婚姻的是沈和,你们不要脸。” 我狠狠骂道,心里委屈愤怒,明明就很想痛痛快快哭出来,可是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在这个女人面前脆弱一分。 “栀子,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我别无选择。” “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爱情那么神圣,你可别玷污了这个词。” 越过她,准备上楼时,才刚踏上三个台阶,仰头就看到了北陌。 他面无表情地站着,我转移视线,从他身边走过。 从此之后,我大概也很难再从容地面对北陌和叶子了。 回到房间,锁好门,从柜子里拿出箱子,把衣橱里的衣服拿出来胡乱塞进行李箱里,拿手机拨了霍君延的手机。 “来我家接我,对,现在。” 挂了电话后,环顾了房间,住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形下离开,心里不免失落起来。 但转念一想到沈和与胡平,我就抑制不住地恼火。 拎着箱子下楼,正好看到胡平在清扫地上的玻璃碎片,她像是意识到什么,往我这个方向看过来,随即变得激动起来。 “栀子,你要离家出走吗?不行,我不准你这么做。” 我不理会她,胡平上前抓住我的手臂,同时对楼上喊:“北陌,你快下来,阻止你姐姐啊。” 我冷笑一声,不顾她的阻挠,跌跌撞撞好歹也是出了沈家大门。 霍君延早就等候着,他见我拿着行李也是一愣,“你让我来接你就是这样?” “快点帮我把行李放车上。” 胡平和北陌出来,北陌拦住我,“要走也是我走。” 胡平惊呼:“北陌,你这傻孩子,你说什么呢?” “少做戏。” 我面无表情地回。 车子刚离开小区,我就对霍君延说:“去你家,我身上没钱。” 因要彻底摆脱沈和,所以,手机、银行卡、现金,我什么都没带。 “不方便吧?你一个未婚女性公然住在一个男人家,我们是什么关系啊?” “霍君延,你这个时候跟我拿什么乔?”我一脸鄙视。 霍君眼收敛了脸色的笑意,正儿八经地问:“真不打算回家了?” “不回。” “明祈玉还真是……” “你又知道?”我转过头看他。 呵,这人什么时候对这些陈年芝麻烂谷子事这么了解了? “明苏伊要我们不要告诉你的,她不想你去恨你爸妈,她觉得自己活不长了,也就更不能去破坏你原先的家庭。” “这个时候倒是大方了。” 心里酸涩。 和霍君延面对面吃晚餐,他放在桌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怎么不接电话?” 他笑着问我:“你爸的电话,你希望我接听?” 我心里一紧,“不要。” 霍君延很听话地关了手机。 “说吧,你以后打算怎么做?” 走一步算一步,我能有什么打算?现阶段离家出走是很不成熟的举动,可我偏偏这样做了。 “我唯一确定的是,我不回去沈家了。” 现在脑袋里只要一想到胡平与沈和,我就嫌恶。 “吃完饭上楼泡个热水澡,早点休息吧。” “我不想一个人待着,你陪我说说话吧。” “好,我陪着你。” “霍君延,你为什么不和你爸住在一起呢?” 霍君延笑了,“栀子,你还真是一针见血。” 我一言不发地望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因为我不想让他们觉得尴尬,怕他们因为顾忌我的存在,不愿意有新的开始。” “霍君延,你大度到让我觉得很无私。” 我清楚明白,若换做是我,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在一起的,我宁可他们一辈子错过,也不愿意去成全。 “栀子,我们来打个赌吧。” “什么?” “这个赌,如果你赢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打扰你,如果你输了,那么就干干脆脆回到我的身边,不许再想曲少恩,一辈子躲在我的羽翼下,我来守护你的幸福。” “听起来似乎都是我赚了。” 我到底是有些害怕的,害怕霍君延给我下套。 “怎么赌?” “我认识一位心理医生,他那儿有测谎仪,我们去那里做个小测试。” “什么测试?” “比如他会问你,你爱霍君延吗?如果你说了你的答案,而测谎仪证明你说谎了,那么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那么就是我输了。 “听起来似乎很有趣。” 我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心里却不免有些忐忑。 霍君延欣喜,“你同意了。” “为什么不?”我笑着起身,上楼。 翌日,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了霍君延正要敲我的门。 他有些尴尬地收回手,“还以为你会睡懒觉。” “有些失眠,起的比较迟了。” 我回。 “是吗?我也激动得睡不着觉。” 他自顾说着。 我瞥了他一眼,不以为意。 下楼的时候,霍君延自信满满地问:“你现在是不是有点不好意思直视我的脸?” “为什么这么问?” 倒真是有一种这样的感觉。 “没事,就随口问问。” 草草吃了早饭后,我就跟着霍君延去了他朋友的诊所。 “沈栀晴,久仰大名啊!”霍君延的朋友看到我,一脸坏笑。 我礼貌性地点点头,微笑,“你好!” “能让霍少念念不忘这么多年,你还真有几把刷子。” “刘亚,你积点口德。” 霍君延给他使了使眼色。 刘亚一改嬉皮状态,比划了一个OK的动作,变得正经严肃起来。 他领着我们去了一间房间,四周刷着白石灰,除了一张简单的木桌和一张椅子没有多余的家具,木桌放在靠窗的位子,上面放着笔记本电脑和一个银色的箱子,椅子放在房间的中间,顶上装上了摄像头,看起来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像一间刑讯室。 “你呢,就坐在那张椅子上,呈放松状态。” 刘亚指了指椅子。 我刚坐下,就看到霍君延抱胸倚着墙壁,一脸幸灾乐祸。 我昂了昂头,不服输。 霍君延失笑,走过去帮刘亚的忙。 看着刘亚在一旁捣鼓着,霍君延将几根黑色的带子分别绑在我的胸口、腹部以及食指和无名指,右手臂上套上量血压的工具,我可真实地体会了一次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了。 “好了,你不要动,放轻松。” 刘亚坐在电脑前操作。 霍君延拿着一张白纸,上面大概是写着他要问的问题。 他咳嗽了一声,润了润嗓子,一本正经地盯着我看。 “准备好了没?你只要回答是还是不是就可以了。” “嗯。” 他扭头对着刘亚做了一个OK的动作,“开始。” “第一个问题,你是沈栀晴吗?” “是。” “第二个问题,西米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是。” “第三个问题,你最爱去的地方是大海吗?” “是。” 正当我疑惑着这些都是什么问题的时候,霍君延果然没令我失望,给我抛下了炸弹来。 “第四个问题,你是爱霍君延吗?” “不是。” 他的脸上由期待转变为死灰般的惨淡,后又重新振作。 “第五个问题,你最喜欢的食物是意大利面吗?” “不是。” “第六个问题,你还喜欢曲少恩是吗?” “是。” “第七个问题,你是汉族人吗?” “是。” “测试第二次开始。 第一个问题,你是沈栀晴吗?” “是。” “第二个问题,西米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是。” “第三个问题,你最爱去的地方是大海吗?” “是。” “第四个问题,你是爱霍君延吗?” “不是。” …… …… “第七个问题,你是汉族人吗?” “是。” “好,现在第三次开始。 第一个问题,你是沈栀晴吗?” “是。” …… …… “第四个问题,你是爱霍君延吗?” “不是。” …… “第六个问题,你还喜欢曲少恩是吗?” “是。” …… “结束了。” 霍君延情绪不高地宣布,走过来,帮我解开身上的束缚。 刘亚起身,颇为为难地看向霍君延,霍君延走过去,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曲线图。 “共有六条线,胸呼线、腹呼线、皮电线、血压线、指脉线、活动线,这里我们主要看的是皮电线,其他五条线都是辅助作用。” “君延啊,你输了。” “她在第四个问题和第六个问题回答时候,说了实话,你看这线条起伏,都很平稳。” 良久,霍君延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微笑着靠近他们,故意对霍君延做了抱歉的表情。 霍君延苦涩地笑,“原来竟真是我自作多情。” 说完,不等我们先行离开了。 刘亚看着我,表情古怪,眼神打量着我。 “沈小姐,似乎太镇定了。” “谢谢!”这种情况下,我似乎只能说这个词。 因触碰到舌尖的伤口,我的眉头忍不住皱起来。 他似发现了什么,大为震惊。 “我知道了,你咬着自己的舌尖来逃避测谎仪。” 我有些慌乱,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 “霍君延被你耍了。” “刘医生,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感情毕竟只是两个人的事情,我想你明白的。” “你果然是不容小觑的。” 走出诊所,霍君延仍在,这一次,他倒是保持了他良好的素养,没有因为生气率先离开。 我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看了看霍君延面无表情的脸,心里哀叹,我是不是太过于残忍了? 昨晚,我特地去查资料,得知只要咬着舌尖让其痛就可以让这种测谎方式不准确。 我也这样做了,以至于现在舌尖上还有着血腥味。 “我赢了。” 率先打破了这层沉默。 他转过头来看向我,蹙着眉头,欲言又止,终是放弃,大抵有了一种愿赌服输的架势。 “我说过的话,我自会做到。” 车子在医院的停车场停下。 我解下安全带,心情愉悦。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医院?” “经过昨天那件事,我觉得你有必要跟你妈妈道个歉。” “我会的。” “我临时有事要先离开,晚点来接你。” “霍君延,你不会被我伤到一蹶不振吧?” “希望不会如此。”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 看着他的车渐渐消失在街角,我的心就像被人用手握着,越来越紧,无不透露着不可忽视的压力。 内疚、自责,这些不可避免。 我知道霍君延一向聪明,也一向做有把握的事情,他既然说下了那样的赌约,也必然是有所准备。 我也知道,我是害怕他问的第四个问题的,因为我害怕答案说出口,会出乎我的意料。 我爱霍君延吗? 我不确定答案。 但我,害怕自己会爱。 人的感情实在太复杂了,因为复杂,所以格外的累人。 而我懦弱,选择了暂时的逃避。 用伤害他,来成全了自己的安生。 一转身,蓦然发现人群里有个熟悉的人影——北陌。 他渐渐朝我走来,注视我的眼神带着探究,我的眼前光线变暗。 他应该等了很久,还真是够有耐心。 对于北陌这样的人来说,守株待兔是最愚蠢的方式。 我忍不住开口骂道:“笨蛋!” “因为了解你,所以还是有那个自信的。 我知道守在这里就一定可以见到你。 栀子,跟我回家吧。” 我冷哼:“回家?那是你们的家,不是我的。” “栀子,爸很担心你。” “我不需要他担心我。” 我不耐烦地推开北陌,“让开,不要挡路。” “昨晚爸找不到你,在书房坐了一夜。” 手上突然多了一层力量,我转过身瞪着北陌,把手从他的束缚里挣脱出来,“你猜,在他的心里,我们三个孩子,谁是他心里最重要的?” 北陌呆愣住,“为什么这么问?” “你知道答案的,只有你。” 我几乎咬牙切齿说出来。 而后,便忍不住笑了,“他还真是个好人,对不对?” 我脸色的嘲讽之意有几分,他看得一清二楚,从来善于察言观色的一直都是他。 “我和沈叶是他亲生的孩子,可是他培养的只有你。” “栀子,你想太多了。” 他试图去解释,我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我是想了很多,但没有胡思乱想。 你一贯优秀,什么事几乎不费力都可以得到一个很好的结果,沈和最不吝啬给予的就是对你的赞赏。 你真的没有看到吗?每当沈和称赞你时,我和沈叶眼里流露出来的羡慕之色。 我们都想成为沈和内心骄傲的女儿,我们也都努力了,可是到后来也只是更心寒而已。” 北陌一言不发,神情落寞。 “还有胡平。”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与此同时,他的眼睛开始变得明亮起来,似在期待。 “我曾经以为自己敏感,因为这份敏感,我隐忍。 可是我后来发现,那并不是我的敏感,胡平照顾我,爱我,似母亲一样呵护着我,可是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没有谁不偏袒自己的孩子,她在看着我长大的同时,难道就不曾想可以让你和沈叶获得更多的父爱吗?” 我看着他清明的眸子一点点积聚着怒火,终于对我喧嚣出来:“沈栀晴,你就是白眼狼,旁人无论怎么对你,你都不知足,都不知感恩。” 我冷哼,因为他从来不愿意去看清他母亲是怎样的为人,因为母亲在孩子心目中都是最伟大的存在。 “我亲耳听到胡平和沈和的对话,她在帮你争取去德国开分公司的机会。” 说到了心里的酸处,眼泪差点流下来。 “人之常情对不对?”我轻轻笑了,转过身去,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往,心里愈发地觉得冰凉,沉默了许久,才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我怪罪沈和,为什么花在我身上的时间那般少?我现在才明白,那些都是你母亲造成的,她表现出有多慈爱,让沈和彻底放心,因为感恩,给予了你浓厚的关心。 我不止一次在想,如果这个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那该有多好,我恶毒地想,若是你和沈叶都不存在,我是否就可以拥有他们全身心的爱了?沈北陌,从你五岁起,你就姓沈,沈和把你当未来继承人在培养,而我呢?我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总是对我说尽力就好,就因为这么多的尽力就好,我才变成这般,懒散,一事无成。 我想要的家,不是这样子充满着谎言与勾心斗角,胡平在暗地里帮你们争取着,那是我羡慕而又得不到的母爱,那是你们的家,从不是我心里希翼的家。” “况且你母亲是我父母婚姻里的第三者,我原谅不了她。” “可给予你母爱的是她,这个你现在厌恶的女人,你不是曾经说过,你很感激她吗?你很感激她嫁给了爸爸,你很感激她给予了你完整的家庭。” “在说那些话的前提是,我一直以为我妈妈水性杨花,她为了爱不顾一切抛下了沈和和我,她和别的男人跑了。 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是那样想吗?为什么生病的不是胡平呢?我恨不得她去死。” 想到在病床上的明苏伊,再想想身体依旧健康的胡平,我的心里就忿忿不平,不是说好人有好报吗?我为何看到胡平那个坏女人过得这般好?她拥有了别人羡慕不来的幸福。 目送北陌离开,我紧闭上眼睛,任由着心中的酸涩化作眼泪流淌下来。 这些话我本不想对他说,原以为会藏在心里一辈子。 在那一刻我想要北陌认清现状,也以为说出来会痛快舒服一点,却不曾想,自己势必逃不开这一份心酸难受。 睁眼抬头的瞬间,太阳的光照直射到脸上,刺得我只得眯着眼睛。 “我一直都在担心你,他们告诉我你没事,可我还是放心不下。” 刚走进明苏伊的病房,她就这样火急火燎地对我说。 “我没事?不,我有事。 如果你不出现,那么我就可以一辈子活在谎言里,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孤独绝望。 我依赖着他们的爱长大,也一直相信他们爱我,可是你的出现,让这些谎言被戳破,我不得不面对现实,没有人问我,愿不愿意接受现实?你们让我,只能承受。 明苏伊,你们很残忍。” “对不起,栀子,我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你没想到?是啊,你没有想到,你错估了人之常情。 你小瞧了你骨子里的母爱,你的内心难道就不希望我回到你的身边?现在,我要告诉你,你成功了,你如愿了。 我要和沈家脱离关系了,我不要沈和了。” “栀子,栀子,栀子……”明苏伊的眼泪像脱线的珠子,她一遍一遍叫着我的名字,似乎要把过去那些年没有叫出口的都补回来。 我的眼泪在泛滥,夺眶而出。 我咬咬牙,“妈。” 声音很轻,却也是我用尽了全力,鼓足了勇气叫出口的。 明苏伊怔住了,她有些不确定地问:“栀子,你是在叫我妈吗?我是在做梦吧。” “对不起,我为我昨天以及从前对你所有的冷漠道歉。 妈,我只有你了。” 我哭着,抱住了她,下巴抵着她的肩膀。 心被划开一个口子后,伴随而来的现在是源源不断的甜意。 我从未像这一刻惋惜,这幸福这般来之不易。 对于她的抛弃,我释怀了,我不怨,不恨了。 现在,我只想拼命去爱这个女人。 “妈,给你吃。” 我用牙签插着哈密瓜送到明苏伊嘴里,霍君延恰巧进来。 看到这一幕,原本面无表情的脸色出现了笑意。 “你们和好了吗?” “是啊,和好了。” 我大方承认。 “这可真好。” 明苏伊眼睛弯成月牙状,对霍君延说:“这个时候,真希望喝点酒祝贺一下。” “别,您可千万别这样激动,医生吩咐了,要注意情绪的稳定。” 我笑着制止。 因为二十多年来,我并不曾和胡平交心过,我没有和母亲相处的经验。 所以,我并不懂得如何去和明苏伊相处,只是顺其自然。 >>>>点击进入搜索【眼泪划过时光海】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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