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江湖路

第1章

《风雨江湖路》 小说介绍

这是真实的江湖故事，讲述了一群社会底层年轻人从上世纪90年代到进入21世纪至今，如何成为“江湖人”的发展经历。他们日后病态般的疯狂敛财让人不仅看到了时代的机遇造就的一个个江湖大哥，更同时让人看到他们背后人性的卑劣、江湖的阴暗。 这是一部能让读者对这群职业混迹在现代社会中的“江湖人”，对他们的人性有更深认知的书，更是一部能让迷茫在“江湖”中的年轻人选择是否要回头上岸的书！。书中主要讲述了：这是真实的江湖故事，讲述了一群社会底层年轻人从上世纪90年代到进入21世纪至今，如何成为“江湖人”的发展经历。他们日后病态般的疯狂敛财让人不仅看到了时代的机遇造就的一个个江湖大哥，更同时让人看到他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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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的一天，学校组织每个班级在第二节下课后，自行统计名单，采取自愿的方式统计好后集体购买散装“高乐高”，每天一次。

班级报上去需要的人数后，将订购者的名字写在纸上送到学校一楼小卖部，小卖部再从“高乐高”罐子里把可可粉末用勺子盛进不锈钢杯里，冲泡上新鲜的热牛奶搅拌，一杯学校收一元钱，制作完成后再把这些装满诱人饮料的杯子按名单送到订购的班级，班级再依次分发给订购的学生，款项每天收一次，这样可以便于临时想喝的学生“解馋”。这是我校在九十年代率先“引领创收”的一大特色，据邻居们说，后来我市其他学校也开始“争相模仿”起来，形成了一股“热潮”。

那时候大街小巷总能看到“高乐高”的宣传海报，如果去商场，有电视机的商家还会在柜台上全天循环播放“高乐高”的广告。“高乐高”的特点是和热牛奶同时冲泡后，伴随热气上腾，可可粉的香气随着气浪会滚滚四溢，铺面开来。记得那时候我只是闻到这个味道都会忍不住流口水。

前段时间我在网上看到这种商品至今依然在售卖，便买了一罐回来尝尝，却发现再也找不回当年那种面对它时如饥似渴的感觉了。

这个环节也成了当时心智还未成熟的低年级同学们区分“圈子”的小小“仪式”。

每天都有“高乐高”喝的小朋友选择和他们一样订购的人玩，家里条件不宽裕的，或因为其他原因无法保证每天给孩子订购的，这类小朋友就只能和不订购的一块儿玩。当然这种情况也会视友情程度出现例外，比如两个同学关系特别好，订购的就会拿着“高乐高”给自己的好朋友倒上一点儿尝尝滋味儿。

“活动”持续了近一周后，一天姚老师有事儿调休，给我们代课的是个长着张娃娃脸，带着小框金边眼镜的女老师，她姓朱。

朱老师的样貌算不上好看，个头也不高，但人显得特别年轻，给人感觉像那种稚气未退的大孩子。

朱老师的讲课方式令人头痛，期间既没有互动，也没有提问，全程自说自话的对着教科书机械式的朗读，让处在这个年龄段本该精力充沛的我们昏昏欲睡。我想她一定没有上课经验。

这天转眼又到了订购“高乐高”的环节，朱老师由于不熟悉流程，就让处在一年级还并不会写字的班长“代劳”。

班长叫周文刚，是个我极其讨厌的对象，讨厌的原因是这样的：

原本我们班是有投票竞选的班长，名叫金嘉嘉。

金嘉嘉是个极具九十年代审美特色的女孩，因为人长得漂亮，所以竞选时，大部分男生的票都投给了她。

可金嘉嘉的性格有些迟钝和木讷，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蠢萌蠢萌的，这就导致老师分配的“任务”有时候不能及时完成，加之身体又不太好，经常请病假。有次请假最长的几天，班里因为没有班长收作业，姚老师只能临时挑选替班的班干部，这时候周文刚就自告奋勇站出来，向姚老师表示他可以接替这些工作。

低年级班干部的工作其实很简单，比如喊个起立，自习时维护纪律、收个作业、订“高乐高”等。

周文刚在“代理任职”期间靠着会“来事儿”，和打同学们小报告等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长期“霸占”了班长这个位置。

由于周文刚“工作”上的“优秀”，所以受到了姚老师的大力“支持”，结果等金嘉嘉病好了回来只能做副班长了。

为此还有一些男同学私下里替金嘉嘉鸣不平，不过后来都被周文刚暗中“收买”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周文刚“收买”的方式非常“特别”，对待好说话的同学基本一杯“高乐高”就能搞定，要是碰上“刺头”也难不住我们的周班长，这时候他就会委托班级“老大”吴皓出面。

吴皓的解决办法简单粗暴且有效，把说周班长坏话的“对立派”拉到厕所先是以“口头教育”为主，如果被“教育”的一方反抗情绪依然强烈的话，则会遭到吴皓的一顿暴打。

别说，这个方法还真有效，只短短几天，班里的男同学就都非常“配合”周班长的工作了。

要说这吴皓为什么愿意帮周文刚“打抱不平”呢？其实中间的“门道”并不复杂，原因是吴皓的“高乐高”被周文刚以“包月”的形式“承包”了。

虽然我也曾反对过周文刚当班长，但他却从不请我喝什么，我想可能是我在班内没有影响力，而且还是被同学们嘲笑的对象吧。

有时候我就想，周文刚哪儿来这么多钱请客呢？本来我以为是家庭富足，父母给的，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在我校五年级有个叫周文龙的哥哥，零花钱是这个哥哥给的。

为什么周文龙会这么有钱？根据后来告到校长办公室的学生家长反应，这周文龙在我校拉帮结派，经常会以各种理由向低年级同学索要“巨额保护费”，少则五毛，多则几块，要来的钱一部分用于请客吃饭打游戏，另一部分“赃款”则会以零花钱的形式交给周文刚，后来周文龙的所作所为被校领导严肃批评，“通报”全校，只能被迫转学。不过转学后的周文龙仍然“我行我素”，最终辍学当起了混混。

周文刚这天在朱老师的要求下统计订购者名单，但因不会写字，结果导致“名单”上大部分都是“琳琅满目”的拼音字母和声调符号。即便如此，这样的拼写速度也还是太慢了，且因休息时间有限，完不成的话就没法向同学们交差，于是“聪明”的周文刚想到了更有效直接的办法。只见他把手里的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宣布改用举手的方式记录人数，然后重新撕了张纸，在上面大大的写了两个阿拉伯数字，还有模有样的仔细检查一番，这才满意的交给朱老师。

朱老师一看这么快，就以为平常也是这么个流程，不假思索的说：“是不是得让小卖部阿姨知道数量呀，是的话你就送去吧。”

收到“任务”的周文刚屁颠屁颠的往楼下小卖部跑，不一会就满头大汗的回来向朱老师报告：“我送完啦，咱班第一个送去的，速度最快！”

其实人家当老师的根本不在乎你第几个送去，就随口回了句：“好的，你回座位吧。”

周文刚可能想得到表扬，但朱老师的回答和他预期的并不相符，回来嘴里就嘟囔：“第一个送去咱班就第一个喝，我跑那么累都不夸夸我。”

可能声音太小，朱老师没听到，可我们这些距离近的同学听到了。

立刻有个溜须拍马的孙子站起来大声说：“多亏班长跑的快咱班才能比别班先喝上，都赶紧谢谢班长！”

说话的是班里经常附和吴皓一起“埋汰”我的“吴皓小跟班”，名叫吕建南。

吕建南这人只要在班内有弱者被语言攻击时，都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刻跳出来对弱者进行贬低和指责，如果被欺压的同学还嘴，就会露出原本泼妇般的姿态从指责变成骂骂咧咧。如果碰上脾气“倔”的骂不过，那么他的“大哥”吴皓就该登场了，运气好被骂的孩子也就被吴皓推搡几下，运气不好挨顿拳脚在所难免，所以班里同学对吕建楠是敢怒不敢言。

在拉帮结派上不得不承认，家境较好的孩子和能说会道的小跟班组成的团体，这种组合在学校这个“社会环境”中绝对是最占优势的一部分人。为什么会形成这种“圈层”呢？不外乎是成长环境中的耳濡目染和接触到的畸形文化熏陶所导致的，这种现象又何尝不是我们成人世界的一个缩影呢？

其实送订购名单这件事儿，快与慢是没啥区别的，只是小孩子单纯喜欢争第一罢了。

不过让吕建楠这么一说，紧接着就有几个平常被这伙人欺负怕了的同学站起来，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顺着吕建楠的意思恭维班长。

看到这一幕我心说：都是些什么玩意？被他们欺负的时候咋不谢谢呢？

我们的毛主席老人家曾在1958年写过这样一段话，“卑贱者最聪明，高贵者最愚蠢”，我觉得用来形容我们班这种“被欺压者”反倒对“欺压者”溜须拍马的现象再贴切不过了，因为他们并不是真傻，只不过是想让自己在“施压一方”的眼皮底下过的“舒服”点儿而已，反观看看，这类现象在成人的无奈世界中不也一样如此吗？

五分钟后，校内小卖部的阿姨端着不锈钢大托盘来了，托盘上整齐摆放着一杯杯热气腾腾的饮料，一起送来的还有那张没有名字的“名单”。

往日到了这时候要通过点名来确定订购人员，然后逐个分发。可今天有些不同，由于没登记名字，大家只能互相干瞪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朱老师不明白情况，看同学们发懵，就站在讲台上大声指导：“刚才举手的小朋友再举一次，班长端过去给你们发。”

于是周文刚按照从前到后的顺序给同学们挨个分发，小朋友领到后就自觉把手放下来，以便班长接下来的工作。

周文刚跑前跑后累的满头是汗，最后一杯发完立刻转身向朱老师大声汇报：“我都发完啦！”

可话刚说完，就好像丢了魂一样站在原地呆住了，片刻好像想到什么马上对朱老师说：“我的没有啦，没有啦，我自己也有一杯啊，我也订了啊！”

朱老师听罢安抚道：“别着急，老师问问，看是谁不小心拿错了。”

其实朱老师挺好的，没有指责“谁没订却举了手”，而是用“拿错了”来给“冒领”的同学台阶下。

为什么这么断定一定是有人“冒领”而不是小卖部少送呢？这是因为在分发前我看到朱老师检查了那份“名单”上写的数量，也核对了过送来的杯子，确认没错后才安排周文刚发下来的。

同学们听老师这么说，都不敢再喝了，七嘴八舌开始讨论到底是谁多拿了那杯。

朱老师清了清嗓子，面带不悦的拉着长音儿对我们说：“同学们都坐好，把领到的饮料放在桌子上，举起手，老师清点下数量，谢谢同学们的配合，检查完大家再一块儿喝！不要急！”

待同学们把自己手中的饮料摆好后，朱老师拿着纸笔向同学们走去，一个一个核对，每经过面前有杯子的同学都会向其用关切的语气问：“你叫什么名字呀？你今天定了吗？”，问到一个人，就会用笔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我那时不清楚朱老师这么问的用意，长大后才明白这是认定有人“冒领”，逐一盘查的一种方式，想看看被问到的人是否心虚，用本子记录核对的应该是名字和数量。不过这种方法有个弊端，就是万一“冒领”的人心理素质极好，人家不承认她又看不出端倪，那就找不到了。

我们班有四排座位，第一排和第四排分别靠墙和窗户，我坐在第四排，朱老师走到我这儿时已经快检查结束了，这时候我突然想到个细节：同桌玲玲平常是会订这款饮料的，可今天桌上咋没杯子呢？可我分明记得刚才周文刚好像给她发了一杯呀？

这么肯定的原因是：由于我的座位右侧靠墙，经常会因墙面太凉而往左挪动身体，避免胳膊长时间贴着墙面凉的难受，这样就免不了总挤到玲玲。举手时小孩子通常习惯举右手，这就导致玲玲每次举手回答问题总会碰到我的左肩膀。因为这个事儿，玲玲对我百般埋怨，我知道她只是不愿意和我有身体上的接触，嫌我衣服“埋汰”。

没错，我记得玲玲举手了，而且还蹭到了我，可不清楚为什么现在开始检查了，她不仅没举手，关键桌上还没杯子？

正纳闷的功夫，朱老师已经检查完了，就开始往回走，在距离我的座位两米远时突然停住了，看她的神情好像不太高兴，而且是看着我这边。

我心说你看我干什么？我又没订？

朱老师愣了愣然后径直走到我和玲玲的座位旁，犹豫了下，眉头紧锁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玲玲看到朱老师过来，动作果断，屁股主动往左挪了下，使她和我之间空出一条缝隙，朱老师“见缝插针”般弯腰伸手从我书桌堂靠左的位置拿出一杯满满的“高乐高”！

我心说去你妈的见鬼了！我这儿怎么会有这玩意？

朱老师无视我的惊讶，默不作声的朝周文刚走去，把“高乐高”给了他。

这个打击无疑给心智还未成熟的我当头一棒，如遭五雷轰顶！

我惊讶的看着杯子，好像自己被孙悟空使了定身术般无法动弹。

我想为自己开脱，却发现根本张不开嘴......

毕竟这个年龄，就算我想洗脱嫌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当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老师一定会还我清白！

我猜朱老师站在我旁边发现“赃物”时，应该是想问我原因的，不过看到既然没摆在桌子上，那么多说也无益，就认定是我“冒领”了。没训斥我不过是想着我还小，谁都有犯错的时候，为了我的自尊心和怕我难堪，才选择平静的解决这次“意外”。其实朱老师的本意是好的。

可这种事儿能被她这么轻易“平静”下去吗？如果朱老师您能看到这部小说，我想对您说：“我谢谢你，但是你他妈当时倒是问我啊？说不定问一问，我还能靠着您语言上的引导帮您找出“小偷”呢！”

不过有时候事与愿违，我并没有等到朱老师的“询问”，休息时间结束后就继续例行上课了，这件事儿也没有了下文，当然，也没人如我期望的那般站出来还我清白。

找到“赃物”后，班内全程无话，接下来的课上我看到周文刚时不时回头瞪向我这边，眼里似乎喷着火。

此时大家看我的样子也变了，我能感觉到一个个充满厌恶的眼神正从四面八方扫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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