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家园

第4章

都市小说《甜蜜家园》，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林琅陆铮，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玖神D”，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一个女人处于什么样的情况算是危险？是四面墙壁，太阳下山，你旁边还有一个功能健全的男人如果这屋子密不透风隔音效果超好，时间还是深夜，你猜两个不清不楚暧昧不明的男女在一起会做些什么？女人爱男人是社会属性，男人爱女人却是自然属性，任何时候都不要试图用社会属性去说服自然属性伟大的革命导师恩格斯如是说此时此刻，对于林琅和安心来说，大概已经万事俱备，而且隔壁还有一张床但伟大的革命导师不会想到，这对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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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走在街上。瑟风凛冽，凉意汹涌，却挡不住行人前进的步子。世界都是热热闹闹的，独一份的孤寂留给她自己。她无处可去，没有家，没有单位，她突然洞察自己人生的可悲。这世间再无一个亲人，父母不再，将来也不会有孩子，前路与退路都是死路，她是这世上真正的孤魂野鬼，疾风一扫，连落叶也嫁风娶尘任尔随缘有个去处，可她没有。从日斜到日落，暮色攀上屋檐，每一扇窗都亮起灯盏，夜色浮浮，灰蓝如海面，这光亮黄茕茕明闪闪，好像随风都在摇晃。鸟归巢，人回家，她该去哪里？

安心走了一天，头被风吹得沉沉。天色将晚，她需要找一个地方对付一夜。赌气把钥匙还给了林琅，她不能就这么回去。去沈姐家么，人家孩子丈夫的，工作一天指不定现在正其乐融融共享天伦。李洁倒是单身，可安心又怕她那张刻薄的嘴，怎么解释无家可归，难道告诉她自己和林总同居不成被赶出来了？安心掏出钱包翻了一下，钱不多，但住一晚宾馆还是绰绰有余的。她决定去住宾馆。刚想把钱包放进兜里，安心突然警觉起来。

她的钱包是折叠式，里面一处放面小镜子，这钱包是她生日时杜小蔚送的，让她工作之余多照照自个儿，因为太邋遢的姑娘没人爱。借着身后的路灯，她看到镜子里一闪而过的人影，只一瞬间。安心以为是错觉，又本能转身，看到空荡的街道没有行人。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偶有车辆经过，也是席卷而去的架势。安心多少有了戒备，不由加快脚步，她得走到一个人声较多的地方。

做记者的直觉不会出错，她真的感觉后面有人在跟踪她。难道又是林琅？安心心里忿忿，之前林琅不停来电，她把手机关了机，现在她想赶紧开机找林琅问个清楚。可她来不及了，在触到包里手机的一刻，一股森森的冷意直直逼近，仿佛有风吹过颈旁，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还未来得及回头，已有一双大手死死钳住了脖子。安心几乎喊出声，却看到明晃晃的刀锋抵过来，冷冷刺骨。

“再出声就杀了你。”阴鸷的声音让安心不禁起鸡皮疙瘩。

这一刻，她脑子里涌上无数念头，最可笑的一种竟然是这一切是林琅找人设计的，为了让她乖乖回去。但很快她就知道不是了。她被死死按在墙角，那人蒙面，眼睛泛着诡异的狡黠，正冷冷打量着自己。安心冷静下来。他的目光里毫无邪淫之色，看自己的样子也不像是抢劫，既不劫财也不劫色，那他就是有备而来了。

想明白这点，安心反而不太害怕了。该来的总会要来。他会是杀小蔚的凶手吗？是他给自己回的短信吗？那人打量完毕，轻蔑一笑说道：“也不过如此。”

什么不过如此？他是说我吗，说我的长相？安心心里思索。她深吸一口气，紧紧贴住墙角，好像这墙壁能借力似的，然后努力保持平静地说：“你终于来了。”

那人眼睛微微一眯，玩味似地说：“你等我很久了吗，倒是有点胆量。”安心大胆猜测：“你做这么多事，不就是冲我来的吗？废话少说，”刀锋触进皮肤，冰凉的，安心甚至能听到它划破皮肤撕裂血管的声音，奇怪的是，这一刻她竟然感觉不到疼。“看来账本果然在你这里。拿出来，我可没那么有耐心。”

如一个晴天霹雳，在安心耳边炸炸作响。她脑子里嗡嗡有声，手心瞬间凝满冷汗。账本？他问自己要账本？什么账本？难道是……安心心里的兴奋竟然大过了恐惧，原来孙海斌局长说的账本是真的，父亲的账本是真的！那，父亲的死，是和账本有关？

她报道过一些刑事案子，加上父亲是警察，安心知道自己也许暂时不会死，因为对方拿不到东西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安心提起胆量，斗胆赌了一把：“你觉得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会带在身上吗？”话音未落，那人掐住她的脖子用力把头往墙上一撞，安心痛得几乎晕过去，恶狠狠的声音响在耳畔：“说，到底在哪儿？”

安心喘不过气，一种绝望的窒息感弥漫而来，她觉得她今天也许真的会死。如果她死了，林琅会怎么想，他一定会说安心你活该，谁让你自以为是。

砰的一声，掐安心脖子的手松了，安心趁机狠吸一口气，蒙面男子痛叫一声，撒腿就跑。安心看到地上碎裂的砖石，她转身一看，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暗处，一步步走近，路灯在他身后，安心看清楚了，这人是周武。

安心剧烈喘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脸上却是惊魂后的欣喜，气喘吁吁地问：“周武，你怎么在这里？”周武将她扶起，拍拍她身上的尘土，关心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安心摇头，感激地说：“谢谢你救了我。”

“那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你？”周武好奇询问。安心低声说：“不知道。”又想起什么，抬头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辞职后去哪里了？”周武警惕地看看周围，小声说道：“我们离开这里再说。”

知道安心还没有吃晚饭，两人随意找了个路边排档，点了两个菜，边吃边聊。暗黄的灯泡下蝇虫飞舞，油腻的餐桌上，安心的手不禁捏紧了水杯。

“你说你一直在跟踪我？”安心惊讶地差点喊出声。周武做个手势示意她小声一点，安心不安地四下一望，确定没有人注意他们，压低声音急切问道：“你给我说明白，你为什么跟踪我？”周武闷闷地喝一口酒，半晌，才直面安心的眼睛，轻轻地说：“我觉得你有危险。小蔚死了，我觉得下一个目标是你。我想抓住杀小蔚的凶手。”安心很受震撼，昏黄的光晕下，周武的脸上全是悲戚。他是那种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平时沉默少言，但却踏实坚毅。沉默高大的周武和活泼娇小的杜小蔚，如果伊人未逝，也许会成为幸福的一对。

想到这里，安心鼻子一酸，沉沉说道：“这么说，你辞职是为了找杀小蔚的凶手？”周武点点头，一杯酒一饮而尽，通红的眼眶里全是水汽，好像这酒一如愁肠就都凝成了泪。“你们两个在一起合作过那么久，我找过你俩一起写的新闻，我觉得如果小蔚是得罪人被杀，可能你也得罪了。那你这些天就一直跟着我？”安心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周武摇摇头：“当然不是，我还去了小蔚住的房子。”说到这里，他表情变得微妙，似乎斟酌了一会儿，才托盘而出：“安心，我去小蔚的房子，发现了一些可能的线索。”

安心一惊，着急地问：“什么线索？你通知警察了没有？”周武叹息道：“只是猜测，我还不想打草惊蛇。对了安心，”周武想起什么，严肃地问：“刚才杀你那人，是打劫还是另有目的，他是不是就是凶手？我应该追上去的！”说到这里，周武自责地一拍桌子，引来周围人的张望。安心沉思了一会儿，摇头道：“我觉得可能不是。”显然，她并不想把账本的事情告诉周武。

“你不打算报警？”周武再次疑问。安心苦笑：“人都跑没影了，报警又能怎样？警察会二十四小时盯着我吗？倒是你，到底发现了什么线索？”周武犹疑了一下，凝注安心的脸，用商量的语气试探：“安心，你想不想和我去小蔚房子里看看，因为我不知道那些算不算是线索。”

听清周武说的意思，安心动筷子的手僵在半空。她惊讶地抬头，正迎上周武黑沉沉的眼睛，里面有碎的光，可她像看不清似的，只觉得是幽深的井，有一探究竟的冲动。安心怔了怔，拿起身旁的酒杯喝了一口，下定决心似的点点头。

月悬中空，夜凉如水。时间已是晚上八点多，安心和周武走在去杜小蔚家的路上。夜里的风变得肆意张狂，如入无人之境汹汹而来，似要把一切夷平。无数的路灯安静站在街角，无关世事只照一隅，夜色越深，灯光越浓，在风中晦晦晃晃，仿佛将要闭合的睡眼，是一种诡异的朦胧。“冷吗？”周武关切地问，安心摇摇头，却把胸前的围巾裹紧一点，她双手放在大衣里，因为喝了一点酒，现在被风吹得微微头痛，但这痛也有好处，让她清醒。

去小蔚家的路实在太熟悉了。多少次，她提着食材或两手空空去蹭饭，两个人饭饱后便窝在沙发里吃着薯片看相亲节目。对安心而言，属于小蔚的那扇窗是一种隐隐的归宿，冷漠庞大城市留给她的温暖一角。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带着这样的目的走向小蔚家，那已经不算是家了，鲜血淋漓的谋杀，窒息感的血腥味道，在安心的脑海翻滚，想一遍即如火烧。安心怀疑，当自己踏上楼梯，还有没有勇气继续往前走？

无论怎样挣扎，目的地总是会到的。安心和周武靠着墙壁慢慢上楼，楼道的灯都亮着，是时间久后疲倦的晕黄。气氛安静得可怕，只听得两人的步子声，一步两步，笃笃回荡在楼道，回音还无似有，好像身后跟着谁一般。他们站在门口，然后安心惊讶地看到周武掏出了钥匙。

“你有钥匙？”安心纳闷地问。

周武点点头，声音很低：“小蔚出事后，这房子我就租了。”他抬头看门板，停顿一会儿继续说：“出了凶杀案，这房子成了邻居们眼里的凶宅，房东看我租，租金要得很便宜。”说完，钥匙轻轻一转，门开了。

似有遥远的风扑面而来。没开灯之前，黑奄奄如同山洞。待灯一亮，安心看到四面开放的窗子，风正忙碌地穿梭进出。屋子里空空荡荡，安心愣了一会儿，站在门外看周武：“你不住这里？”周武一笑：“我说我不敢你信吗？”看安心不说话，只好解释：“我总觉得这里有味道，让我窒息，就把窗户全都开了，但我不会住在这，小蔚死在这屋子里，我怎么能有勇气住进来？”

安心默然，周武说得对，喜欢的人死的地方，还是惨烈的谋杀，任谁都没有这个勇气住进来的。她一脚踏进去，周武关上了门。

安心环顾四周，思绪翻涌。家具已经没有了，可空荡荡的屋子还是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角角落落，都是记忆缝隙的谧谧深深。俯首即拾的回忆令安心倍觉疲倦与伤感。这时周武在阳台处喊安心，安心快走两步，阳台处很空旷，只有水泥台上的几盆花草即将枯萎，生命将逝未逝，苟延残喘的模样。

周武蹲在地上，指着角落，安心低下身仔细看，暗处有一把匕首，正冷冷泛着白光。安心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寒意。这会是凶器吗？这时周武说道：“我看过了，没看出什么端倪。”安心犹豫地伸出手，触到刀柄的一刻，心里的寒意加深了。小心地将匕首放在眼前，仔细翻看，她想象这刀柄被凶手握着，是怎样刺入小蔚的身体，撕裂她的骨骼和肌肤，想着手已经止不住颤抖，匕首掉在地上。

周武拍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然后拿起匕首，徐徐说道：“你冷静一下，我去那边看看。”安心点头，周武走开几步，那脚步的余声犹在耳畔，灯却灭了。

像是突然跌入了深海，世界陷入不见十指的黑暗里。黑色如潮水汹涌翻滚，周遭却寂静得诡异。冷冷的夜风从四面穿过，风声呼啸，好似海底涌动的暗流。安心吓了一跳，太安静了，好像这黑黑的屋子里只有她一人，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越来越急。

“周武？你在哪儿？是停电了吗？”安心呼救一般喊道，牙齿触碰的瞬间，颤颤有声。

只有冷冷的风声，呼啸于耳边。

青白的月光照进来，是将散未散的雾，她站在阳台慌张地看向屋内，漆黑一片，安静无声。周武去哪里了？安心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如同做梦，今晚的一切都是梦，蒙面人的出现，周武的出现，都是她梦里的过客。心里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她一步不动地站在原地，像是被人抛弃在孤岛，心底升起濒临死亡的绝望。

突然，她听到细微的呻吟声。那种努力压住痛苦的呻吟，起起伏伏更像喘息。“周武，是你吗？”安心看到一丝希望，一半欣喜一半紧张地喊，“你怎么了？”没有人回应。却听到有低低的声音好似自言自语，“我受伤了，快来救我……”

真的是周武的声音！安心判断出，慌张地往屋内跑。此刻，她甚至没有时间思考周武为什么会说受伤。她尽快地挪着步子，手扶着墙，每一步都如临深渊如探海底。

不知走了几步，只听啪的一声，灯亮起来。光明大作，白光炸炸，还阳一般令人骤然欢欣鼓舞。安心悬着得快要跳出胸膛的心稍稍落下一点。她壮起胆子去找周武，待眼睛完全适应光线，竟看到不远处地板上，周武躺在血泊之中。

他脸色刷白，冷汗涔涔，一双浓眉拧成死结，双手捂住腹部，哆哆嗦嗦蜷缩在地，血正无声无息从指尖流出，鬼魅一般缓缓前进，转弯，红得灼灼欲燃张牙舞爪。安心倒吸一口冷气，提着这口气飞奔而至，蹲在地上眼泪泛泛地急问：“周武，周武，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伤成这样？怎么办，怎么办……”她吓得不知所措，虽然屋子里灌满了冷风，可安心此刻额头手心全是汗。

所幸当过记者的经验派上了用场，安心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搜索回忆迅速抢救的方法，她解下围巾想去堵住伤口，却看到周武双手之间抱住的，竟然是那把匕首。刀锋一多半插进身体，还有一部分裸露在外。伤口很深，安心的手抖动着，不知该不该碰触伤口，只好慌忙掏出手机准备求救。

“我报警了。”周武虚弱地说。安心这才看到地板不远处躺着一部手机，上面也沾染了血迹。“我拨120，周武，你一定要撑住！”安心语速混乱，稳住颤抖的手，用力按下三个数字。“120吗，这里有人受伤了，地址是……”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外面警铃作响，那种可以冲破黑暗驱逐罪恶的熟悉的铃声，刹那间将死沉的夜救活，整个世界充斥着悦耳的令人放心的声音。楼梯有人快步走上来，紧接着响起砰砰敲门声。安心如临大赦一般奔上前开门，几个穿制服的警察目光炯炯打量着她。

安心深吸一口气，这一刻她是垂死挣扎上岸的人抓住了稻草，心里从未有过的放松和安稳，她觉得自己都快要哭了，掩住激动地张开嘴，话还未出，只听到后面传来周武虚弱却坚定的声音：“她要杀我，是她想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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