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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花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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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花轮》是作者“愿彼一雨润”独家创作上线的一部奇幻玄幻,文里出场的灵魂人物分别为金夕云落,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01金夕没有猜想到小星离开金花山庄的真正原因他看到了小星留给他的,那张只有一点墨滴的花笺他没有看到另一张在这张之前,还有一张那一张,也没有一个字,纸上却满是泪迹,已经全被泪水打湿小星舍不得红树小筑,舍不得山庄,舍不得远离落月和夫人的坟,舍不得金夕,还有其他每一个人……她舍不得九年之间的每一个日子,舍不得这里的一切02小星在来到金花山庄之前,没有感受过家的样子她自幼没了母亲,很少能见到......

来源:   主角:   更新: 2023-04-20 07: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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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花轮》是作者“愿彼一雨润”独家创作上线的一部奇幻玄幻,文里出场的灵魂人物分别为金夕云落,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01金夕没有猜想到小星离开金花山庄的真正原因他看到了小星留给他的,那张只有一点墨滴的花笺他没有看到另一张在这张之前,还有一张那一张,也没有一个字,纸上却满是泪迹,已经全被泪水打湿小星舍不得红树小筑,舍不得山庄,舍不得远离落月和夫人的坟,舍不得金夕,还有其他每一个人……她舍不得九年之间的每一个日子,舍不得这里的一切02小星在来到金花山庄之前,没有感受过家的样子她自幼没了母亲,很少能见到......

第1章

推荐一本网络作者“愿彼一雨润”的新书《金花轮》,这是一本奇幻玄幻小说。本书的精彩内容:有几线阳光透进了树林之中,枝影陆离婆娑。这一场乱斗过去,安静下来,鸟儿也渐渐开始啾声鸣唱。凶冷之气尽去,生机渐显。02这位少女要走没走的时候,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金花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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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春天还没有真正开始,天气却多变起来。

方才还是阴云沉重,缓一阵子又急一阵子的雨,这时候,雨已经停了,太阳也从云层空隙中露了出来。

云由暗而白,天空从灰变蓝。

林中蒙蒙的岚气,聚散飘摇,清晰可见。

有几线阳光透进了树林之中,枝影陆离婆娑。

这一场乱斗过去,安静下来,鸟儿也渐渐开始啾声鸣唱。

凶冷之气尽去,生机渐显。

02

这位少女要走没走的时候,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她微微含笑,贝齿一线,落落大方之中,还是有着一点羞意。

金夕没有多加思索,立刻就抱拳道:“在下金夕!”

云落点头道:“记下了,就劳烦金大哥相候,我当尽快回来。”

说完,云落上马离去。

金夕留在林中,他把红马的鞍鞯辔头取下,又看了一看伤处,拍了拍红马,马儿乖顺卧倒,他靠依在红马身旁,坐下歇息。

他呆坐了一刻,望向空中,喃喃重复了两遍女子的名字,眉头微皱。

他却不知道,这女子在路上纵马奔行之时,也望向远方,默念了两遍“金夕”,若有所思,之后微微摇了摇头。

03

大约不到两个时辰,云落赶了回来,比金夕预想中早了很多。后面跟着一挂骡车,车上坐着一老一少,拉着一些草料。

大车之外,云落又多带回了一匹鞍鞯齐备的马。

老汉下车,仔细看了红马的伤势,向云落道:“不甚要紧,娃娃放心,最多不过一个月,伤就可平复。我们且留在林中一日,让它多将养一下,再带它慢慢回村。”

云落说道:“多劳老丈了!一个月后,我来接回红马,那时候另外再谢老丈。”

老汉连连摆手,说道:“不值什么!”

04

云落把多带回的那一匹马牵了过来,向金夕道:“金大哥,这匹脚力,你权且代步。方才我向老丈打听了路途,前行六十里平整大道,就是县城。金大哥多候许久,再忍一忍饥渴,我到县城里,请兄喝一杯可好?”

金夕笑道:“我有了这马,值的多了,应该谢你才对。我须请你。”

云落笑道:“那便也好!”

她抱了抱红马的脖子,与其告别,红马低低嘶鸣。

05

金夕与云落打马上路。

一路行来,地势渐渐平整开阔,山远了,路宽了,村落开始多了起来。

这景象看在金夕眼中,觉得新鲜,不由得东张西望。

云落带了带马,与金夕并辔,却说道:“这一路的风景,就便看完了。这一段路景色颇佳,人也厚道纯朴。方才,我托付小红的那位长者,给他银两,万般推托,最后留了一点。说起来,他也姓金,正是兄之华宗。”

金夕道:“金姓源流众多,远不可考,但本处府州村落,多有此姓,我也是本府人氏。”

云落似乎有意,又似乎无意,说道:“在这一带,金姓族人,最有名的地方,应该是金花山庄了罢。”

她回一回头,望一眼远方,似乎不胜向往,说道:“习武之人,都知道金花轮三个字。我数日之前,从那里经过,远远看着金花山庄一带的山势风光,更是一绝,有北方山水之雄峻,又有南方之清秀。不胜艳羡,可惜并无熟识之人,无缘进山游玩。”

金夕一笑说道:“金花山庄好客,并不禁人游玩。从前,本府之人,喜好山川景色者,常常进山游赏。只是最近这些年,金花山庄与魔教剑拔弩张,非但寻常百姓,就连武林中人,也都像躺避灾星一样,敬而远之了,惟恐若上祸事。山川不比我们凡人,千年万载,总是无恙,等日后江湖无事,云姑娘可乘兴再来,我也做得了向导。”

云落含笑说道:“金大哥这话,妹子可是记下了!你我此行分别之时,要做一个来日约定,兄须记得守约。”

这女子笑起来的时候,有了一些孩童的简单真挚,江湖之气尽去,像春日之下,溪河之中,残冰消融,新水潺潺。

金夕笑道:“这事容易,一定不会食言。”

06

金夕的马,是云落带回来的,虽然看着高大健壮,却比云落乘坐的,罗星门留下的那匹,差了很多,越走越慢。

云落已经发觉,也带马慢行,一路之上,她谈兴颇佳,言笑晏晏。

云落年纪不大,言谈之中却显得游历颇广,饱经世事,极有见识。金夕不时侧耳,听得入神,好在山庄中,有众多高人名家往来,常年耳濡目染,受益匪浅,他才能正好跟得上云落的话头。

开春时候,白昼还短,这一天已经快要过完。

等到远远望见古旧城墙,灰暗雉堞时,西方已是满天的红霞,虽然绚烂,却殷红得像血一样。

城池与晚霞,远望就像一只土灰的蟾蜍,伏在一片繁花之下。

金夕道:“好漂亮的云霞,袁爷爷说过: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明日当是大晴天了!”

云落手罩着额头,也看看天色,道:“我倒是喜欢雨天……”接着语音有些黯然,像是自言自语,道:“雨水会把山川树木,房屋街路,人心人血,都冲洗一下,总是干净一些。”

她随即笑道:“我已饿了,金大哥催催马,进城先寻家酒馆饭庄罢。”

07

进入城中,行不多远,路边便有高大整齐的酒楼,门前的小二笑脸迎上,殷勤邀劝,喊人接马,把两人请到楼上雅座,伺候着选了菜肴。

不多时酒菜齐备。

两人互敬几杯,云落吃了一些,便不甚动筷了,微皱一皱眉,道:“金大哥,你要的菜太也多了,怎么吃得下这许多。”

金夕道:“云姑娘,实不相瞒,我已饿得不行,吃相不雅,你且莫要笑话怪罪!”

说毕,他便大吃起来,如风扫残云一般。

云落看得呆了,半晌道:“金大哥,我只以为你今日午饭错过——你怕是已经饿过多日了罢。”

金夕头也不抬,只顾大吃,得闲的时候,微微一想,伸出两根手指,说道:“二十余日,没有吃过像样的饭了。”

他说的是闭关十余日,然后就离开了山庄,在深林中走了好多天,这二十余天,每天都是干粮咸菜水。

云落不甚明白,但一伸手,把金夕筷箸杯盘阻住,道:“那更不可吃得太多,一餐突然过饱,会大伤肠胃。”转头便喊小二。

金夕一笑,道:“好罢!就是半饱吧,小二哥,烦来算还酒账!”

他想要和云落争算酒资,小二闻声过来,却道:“公子爷,小姐,这账是不劳两位算的,二爷已经吩咐过,两位是他的贵客,一应费用,都在二爷身上。”

两人一愣,小二又道:“此时两位也须投宿了,小店的后面,就是客店,极是宽大洁净,在本城算得上最好的。我已为两位备好天字一号房间。只请安心住下歇息便是。”

见二人同行同座同饮,谈笑共话,小二把两人当做了情侣夫妻。

云落脸上骤然绯红。

金夕还在意小二前面之话,道:“小二哥,此地我没有熟人朋友,你怕是认错了。”

小二哥笑道:“小人是认不错的。爷也不必去寻别处,这座城中买卖,大都是二爷的本钱,便就不是,二爷已经吩咐过,怕是两位也花不出钱去。”

金夕道:“我们实在不认得这位二爷,没有交情。如此叨扰,心中不安,我们就去寻别的下处。”

小二笑道:“公子爷便放一百个心,安心吃住便是。今日已晚,二爷明日一早,就来拜会两位。”

云落一笑,道:“既然人家盛情,金兄放心吃住便是,小二哥,烦备两间相邻上房。”

小二连忙答应。

08

此时,金夕四下看了看,见离此座不远,是一位说书的盲瞽先生,他面前放着一个菜,一壶酒,却多时未动,倾着耳朵,听着这边。

另外临窗一坐,也有一对少男少女,那两人默然而坐,不时扫一眼金夕与云落,互相之间却看也不看,一字不谈。

又一位卖干枣的散发小厮,挎着筐,在楼梯口处露了一个头,向这边张望一下,便就下去。

看起来酒楼之上,已有了多位探查监视两人的耳目。

金夕看向云落,她似乎也有察觉,又似不在意,向金夕道:“金大哥,此时还早,可否到街上走一走?也便消消腹食……”

09

城不算太大,但也三街六市。

两人沿着长街,向前行走,街道之上平铺着青砖石板,少有尘土。

在路旁种植着很多树木,都是杨柳榆槐之类。两侧的店铺人家,都整齐洁净,招牌精巧。

天气暖和,还有很多人家,把冬日在室内盆养的月季、海棠,红红绿绿的花草,搬放在了窗外门前,天晚还没有收。

云落道:“此城百姓富足,真是一个好的所在。”

金夕道:“我们才走这一段路,如何看得出来?”

云落道:“百姓们都是吃饱穿暖,有居有业之后,才会有心思余力,来修葺房屋,养花种树,整治街路。所以,只看一座城中的街路是否整洁精巧,就可知道此处百姓,是否富足安泰。”

云落一说,金夕即点头明白。

这种街上的房屋树木,都很是寻常,自然没办法和金花山庄相比,入不得金夕的眼睛,他看着街景,至多觉得有些新奇。云落游历颇广,多见天下百姓之苦,民生之艰,知道像这样的街景人家,就已经是世间难得少见之处了。

天色已晚,店铺都还没有打烊,路边又有人点起了灯笼,陆续摆出了零星小摊。

10

两人走在路上,往来之人,大都向两人打量一眼。

云落笑问:“金大哥可知道,为何路人都青目于你?”

金夕道:“怕不是看我,只是因为云姑娘天仙一般的绝色罢。”

云落摇头:“他们一定都是在看你,看的是你的衣袍。”

金夕这才想起来,他的衣衫已经撕破,在树林中,扯了一块为红马包伤。这件衣服,料子较是贵重,却残破褴褛,此时又与仙子般的美貌女子同行,自然是让路人觉得稀奇古怪,另眼相看。

云落道:“前面有家布庄,可进去瞧上一眼。”

11

进得店门,只扫了两人一眼,掌柜的便过来伺候,道:“公子爷可是要做一件袍子。这料子……小店倒是没有,其余好料多有,公子看看,是否有哪块入眼?”

回头又喊伙计,把屋内的几盏灯,都点将起来。

金夕一眼望去,见四周一排排的布料搭在架上,一层层的颜色图案,觉得像溺到了大海里面,眼花缭乱,茫然无措。他想起了云落,连忙转身,就像要沉下去的时候,慌忙去捞旁边的一块碎船木板。

云落微微带笑,上前挑选了料子,又选颜色。

成衣师傅即过来为金夕比量尺寸。

师傅与掌柜又问了一些让金夕不着头脑的话,金夕大约知道,这是询问日常习惯,想要什么样的款式,以便衣服做出来更加合心合体,方便舒适,但是这些话都觉得稀奇古怪,完全不懂,只好木然呆立,都是一边的云落含笑回答。

终于,成衣师傅量罢了尺寸,金夕从荷包中取出了一锭金子来,递与掌柜。

掌柜吃了一惊,忙道:“公子爷,这……你怕是要兑下小店吧,便兑下敝店,也用不了这许多,这一锭金子……”

云落实在忍不住笑,举起袖子来掩住了口,另一只手,将一块小小的碎银,放在了案上。

掌柜的笑道:“这也还多,小姐是否也选一块料子?”

云落摇头,道:“余下的钱,就与掌柜和成衣师傅浇手,我们是明早急用,须请师傅晚间辛苦。”

掌柜的忙道:“小姐放心,我们连夜赶作,决不误事。”

这时,一位伙计走过来,在掌柜耳旁轻语两句。掌柜的随即深深一揖,说道:“小人眼拙,未能认出二位,既是二爷的贵客,那这银两,便请小姐收起!明日一早,衣服一定送到客栈。”

云落微一摆手,笑道:“不值什么,掌柜的请放心收下便是。”

12

出得门外,金夕像是从海里游上了岸,脸上红色未褪,心中还觉窘迫,向云落连连道谢。从前在山庄里,他只知道衣服是拿起来就穿的,却不知道还要这样麻烦才能做起来。

云落道:“这些琐事,本应该都是女人打理,金大哥不必在意,金兄在此之前,不常在外面走动吧。”

金夕仍有些六神无主,顺口就说道:“我确是第一次出门远行,为了寻找一位亲友……方才多亏云姑娘之力,得了一匹马,又添了衣袍,酒饭又有二爷代请,我欠的账,且先记下吧。”

他头脑发晕,漏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云落却立刻抓住了重点,微笑着问:“金大哥所寻的亲友,是一位女子罢?”

金夕只好一笑点头。

13

云落默然起来,多时无话。

两人走过了两条街。

街上的灯火,次第亮了起来。

上午有雨,此时空气也还湿润,灯光显得晶莹璨然。

但是夜像一张网,慢慢遮起了地上行人的眼睛,也遮起了他们的话语和心思。

14

两人前后,仍有不尴不尬的人,在远远近近跟随着。

两人却有些尴尬起来。

金夕打破了冷场,说道:“那位二爷,会是何方神圣?只看你我前后,跟踪监视的这些人,这位‘二爷’,多半是敌非友。”

云落道:“此地除了罗星门,再无其他帮派,罗星门主事一代,共师兄弟三人,大师兄已失踪多年,如今掌门主事,名字叫罗隐,在师门排行第二,所谓二爷,当是此人了。罗隐是本县第一富翁,几年前,人送外号罗半城,那时是半城,如今,差不多一城财富,都为其所有了。此时看城中景象,罗隐与罗星门,似乎不甚过份,能留与百姓甚多衣食财利,当算是良善之辈。”

金夕点头。

云落又道:“如今走路,也有这多人前后跟随,虽然请吃请住,也让人心中不喜。这些人自然拦不住金兄。明日金大哥可早些上路,免得再搅扰进来。”

金夕道:“云姑娘与罗星门似乎不甚熟识,交手两阵,也无意伤人,此前可有仇怨,能否方便告诉?”

云落欲言又止,想了一想,沉默未答。

金夕再觉尴尬,道:“罗二爷说要见我们二人,我若连人未见,先行跑路,难免会被笑话罢。”

云落勉强一笑,说道:“那明日怕是要连累金兄了。”

又走了一段路,云落仍无甚话,不仅神情有些冷淡,身上也像有了冷意,双手环了环肩膀。

金夕道:“有些冷了,也走了这远,这便回去吧。今日晚间或需当心,你我房间相邻,可轮流歇息值防,我先睡下,午夜之后你再休息。”

云落道:“洗漱一回,就需要一些时间了,前夜总是容易过,如此后夜就偏劳金兄了。”

15

二人回到酒楼前,小二又忙迎上,引着两人,绕过酒楼,到了后面客店院子,院子中假山小池,抄手游廊,很是精致幽静。

马儿已在槽上,料草充足。

为两人留的客房,正是相邻隔壁,果然宽敞整齐,被褥洁净,用具齐全。

金夕已与云落约好,各值半夜,他洗过手脚,便即睡下。

已经是多日没有在床上躺过了,金夕想着临行前,石叔叔对自己的嘱付,暗暗对自己说:古怪之地,又有古怪之事,一定多警醒一些,可是不知为什么,心中就是踏实,觉得安稳放心,这些天也是很累了,不知不觉间,竟然沉睡了过去。

等到睁开眼睛时,已不知过了多久,慌忙坐起。

两人之前已约了敲壁为号,金夕长长短短,轻轻敲了几声,随即,就听见了那边回应之声。

这时,听见街上远远的梆子响,打了三更。金夕不觉心中惭愧。

他不敢再躺下,坐着运功练气,存养心神。

店中万籁俱寂,只有远处两间客房中,响着起起伏伏的打鼾声音。

16

将五更之后,有人扣开院门,与小二悄声对答。小二轻轻走过来,有东西放到了金夕房外。

金夕收功起身,轻开房门,发现正是昨晚做的衣服送到了。并不只是一件袍子,还带着一套齐全里衣。想是云落那块银子,确也充足。

他将衣服换上一试,都很合身得体。

过不多时,远处鸡唱一遍,金夕刚刚洗漱完,就听见了隔壁门响,开门一看,云落正站在门外,道:“金大哥辛苦!”

金夕忙道:“哪里,昨晚我不知为何,一下子就死睡了过去,多睡了许久,惭愧,你没有歇好吧。”

云落笑道:“我向来睡眠不多,也歇得够了。”

小二过来,告诉两人,酒楼上早餐已经备好,二人出店上楼,刚刚吃过,有一行人走上了楼来。

17

见这行人上来,酒楼的掌柜恭恭敬敬,口中轻轻尊着“二爷”、“三爷”,低眉顺眼地引着路。

酒保在最后,站得老远,哈腰垂手,头不敢抬,大气都不敢出。

最前的这位“二爷”,年过五旬,头白胡须一丝不乱,衣履的样式虽然普通,但极为得体舒适。面容慈善,带着笑意。态度和蔼,观之可亲,身上也没有兵刃。

紧随的“三爷”身材高大,阔面虬髯,肌肉贲张,衣饰华贵,腰间悬着一把刀,刀鞘刀柄竟为黄金铸就,每走一步,楼上地板微微震颤。

还有四位随侍弟子,其中一人,正是金云二人林中见过的韩风,此时完全没有骄傲之气,也在后面恭敬侍立。

云落对金夕轻声道:“白吃白住了一晚,终于来算账了。”

18

老人轻轻一声痰嗽,抱拳轻声道:“小哥小妹,二位请了!”

云落指甲轻轻弹着杯子,眼望窗外,犹似未闻。

金夕只好站起身来,抱拳说道:“前辈请了!”

老人微微笑着,道:“在下罗星门罗隐,现今暂代师兄掌门。此位是我三师弟。昨日两位尊客远来,门下子弟不知天高地厚,多有得罪,我和师弟在此谢罪,多请海涵。”

金夕道:“不敢!前辈大名,如雷贯耳。今日有幸一见,丰采犹胜耳闻。”

罗隐微微一笑,已经看出来金夕敷衍塞责,说了一通场面话,其实不是正主。

他再不看金夕,看向云落,说道:“我罗星门小门小派,这些年来,不问江湖是非,暂居此地,龟缩一隅。两位贵客如今上得门来,不知是否有所误会,或有何见教,如今可否明言?”

话说到这里,金夕已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云落也不起身,轻轻开口,完全没把这行人放在眼里,像家中主人吩咐下人一般,竟提着名字,说道:“罗隐,我便是为你罗星门而来。我与罗星门也无误会,只想让你明早日出之前,罗星门上下,全数离开此地。房宅土地,街上门面,你无法带走,金银钱财,许你尽力搬运。”

对方本来礼数周全,小心待客,云落却开口就无礼之极,不留任何回旋余地。

这话一出口,罗隐师弟手便按上了刀柄。身后韩风和几名弟子怒目而视,却不敢发作。

金夕也不由心中一震。

罗隐仍不生气,神情如一口无波古井,微微叹息着,回忆着往事,道:“六年前,我大师兄创出了潜映阵,引祸上身,遭人追杀,至今下落不明。这里就是大师兄最后露面之处,我们全门派追寻到此,留了下来。就在此地,一面营生,一面打探消息。匹夫怀璧,大师兄遭人追杀,这个道理我懂,却不知姑娘今日到来,与我等为难,公然放对,是看中了我们这几年,积攒起来的微薄家当,地盘买卖,还是嫌我们罗星门碍事挡路?”

罗隐的话说到这里,金夕想起了一事,一个人的样子蓦地出现在了他头脑中。

罗隐微微昂起了头,接着说道:“我罗星门虽然门派弱小,但是向来上下一心,都非贪生怕死之辈,姑娘虽然身份非同寻常,但我罗星门还不至于听了这一句话,就吓到卷铺盖走人。罗某人没有大师兄的天资,但是这六年来,也摸索出了一套阵法,名为同人。如今,我们可相约一战,若两位破了我阵,即便姑娘不赶我走,我也再无脸面,还留在此地。”

云落叹了口气,说道:“也好。”。

罗隐接着道:“若罗星门侥幸取胜,也决不会为难姑娘,只想留姑娘在罗星门中,住上一年,保得我们这一年无事就可!”

云落道:“好,就依你这话。”

罗隐直视云落,道:“我们君子之战,且不要在城中动手,伤扰百姓,惊动官府。城西三十里,官道之南,有一处葫芦峪。小老儿今夜初更,秉烛相候!”

说罢,再不看两人一眼,转身就走。一行人紧跟着,鱼贯而去。

金夕一时间,微微发怔,也没有坐下。

云落又望向窗外,手紧紧握着杯子,微微苦笑,言语惴惴,试探着道:“金大哥,知道我惹的麻烦多大了罢,如今,你可还愿意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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