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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窒息边缘》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泰宝雷恩,讲述了过了一会儿,我们进入了谢里登镇的市中心。我说的“市中心”,其实就是三条与河流平行的街道,最中间那条街道上有谢里登镇最大的公园,公园对面就是小镇的市政厅,我对这个地方挺熟悉的。从我们休息的那个加油站出发,沿着主街一直走就能到奥布赖恩家,路程相当直。在尤礼跟我讲了阿佳的事之后,我把对去那儿的担忧和抱怨都...
第19章
2011年10月2日
尤礼
我一直直视着前方,走廊里人们走动时沉重的脚步声透过我病房的门传了进来。每当我听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我身旁的心电监护仪就尽职地加快跳动声,暴露了我心底仍存的那一丝希望。
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啊,嗯?他不会来的。没人会来,你心里清楚得很。
去外地上大学有个好处——没人认识我。这本该是个全新的开始,尤其是在经历了高中最后一年那一团糟的日子之后。
别自欺欺人了。你早在被甩之前就打算来这儿了。
我现在急需听音乐。我环顾四周,看到我的包在房间的另一头。我要是再用力叹口气,我那剩下的肺恐怕都要痉挛了。那个夜班护士就烦人在这儿了,让我的日子比原本还难熬。先是我脑子里那个讨厌的声音,现在又是这个护士。我又叹了口气。有那么一会儿,我考虑过忍着疼痛,像只小鹿崽一样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或者施展隔空取物术(把包弄过来)。看我能先做到哪个吧。
说实话,就算包就在你旁边,就你这惨兮兮的样子,你也很难够到它。
这讨厌鬼说得有点道理。我身上插着一堆管子和电线,根本就很难挪动。而且我侧身有个伤口,还有根肋骨骨折了,对我来说,我的包就跟远在月球上似的根本够不着。
我摸索了一阵,终于摸到了护士“呼叫”按钮那还算光滑的表面。我使出全身力气按了下去,可能也就比秋天的微风稍有力一点吧,但不管怎样,应该能起作用,大概吧。
足足过了五分钟,我又犹豫着按了三次按钮之后,那个忙得不可开交的护士终于拖着脚步走进了我的病房。
“你感觉怎么样?”她的笑容看上去挺真诚的,但她那红得像水壶一样的脸颊告诉我,只要我再多说几句蠢话,她就不会这么友好了。
“我只想要我的包,如果可以的话。”我尽力抬起手指,不过,她已经慢悠悠地走到包那儿,把包拿到了我的床边。
“当然可以,亲爱的。你在找什么呀?”
“我的iPod应该在前面的口袋里。把它和我的耳机拿出来。”
“i……Pod?”那女人一边小声念叨着,一边在我的包里翻找着,“哦,哇哦。”她拿出iPod时说道,“这玩意儿有多老了呀?”
“挺老的了,我想。”我尽力挤出一个微笑。当我的嘴唇从牙齿上拉开时,我感觉嘴里有什么东西刮擦着,那是太久没笑,笑得都生疏了,嘴巴干巴巴的。
护士把iPod和大大的头戴式耳机放在我的腿上。
“好了,给你。”她已经把我的包放在床边的地上,然后朝门口走去,“你还需要别的什么吗?”
“不用了,谢谢。”我的手慢慢伸向耳机。接着,我花了整整三分钟才把耳机线解开,真烦人。昨晚不管是谁把耳机从我这儿拿走的,收起来之前肯定是故意把线弄乱的。
你今晚可得好好数落一下那个不称职的夜班护士。
然后把这儿唯一对我好点的人也给得罪了?好主意啊。我可以把这事安排在她给我拍松枕头和给我擦身洗澡之间的空当去做。
我插上耳机,正要把耳机戴到头上,这时又听到有人敲门。
“谁呀?”我问道。门开了一条缝,代维先生那一头乱糟糟的黑色卷发先露了出来,一秒钟后,他整个人出现在门口。我下意识地花了几秒钟重新适应他的长相,刚好够我那被药物弄得晕乎乎、又缺觉的脑子反应过来,他看上去多像个傻乎乎的意大利黑帮分子啊。
代维挥了挥手,那动作就像个派对小丑似的,“嘿,尤礼,你感觉怎么样?”
“代维先生,嗨。我感觉自己像少了个内脏似的。”我感觉自己又陷入了和他以前相处的老模式,这种错误我可不会再犯第二次了。我收起了脸上那因药物作用一直挂着的笑容,换上了一个更合适的、略带怒容的表情。
“嗯,至少是少了一部分内脏呢!”他那傻乎乎的笑容又夸张地在脸上展开了,“而且尤礼,我想说,我已经不是你的老师了,你可以直接叫我迈克尔。我可不会当面跟学生们说,但是被学生们叫代维先生,总让我觉得自己太老了,就跟我爸似的。”
他说话的时候,各种各样不愉快的回忆涌上心头,那些我一直试图摆脱的回忆,同样也是被药物掩盖住的回忆。
“行,那就还叫你代维吧。你来有什么事吗?”
“说真的,尤礼,没必要这么见外呀。我是代表家乡的所有人来的!我们听说了你的事,艾诺校长觉得应该让镇上的人来看看你,给你带点家乡的问候。或许能让你感受到一点家乡的气息。”他说着,把一束中等大小、色彩艳丽得有些刺眼的花拿了出来,毫无疑问,是在医院楼下的花店买的。
“所以就选中你来了?”我故意看向他耳朵和嘴巴之间的位置,就是不看他的眼睛。
“不,当然是我自愿来的。”又是那傻乎乎的笑容。
一丝暖意冲破了药物带来的迷雾,但我把注意力更集中在他以外的其他东西上,把这丝暖意压了下去。“你自愿开车翻山越岭十个小时过来的?”
大老远跑过来干嘛呀?太浪费钱了,尤其是只是来看你的话。
“我坐飞机来的。”又是一笔不必要的开销。
“那更糟了。”
“也没那么糟啦。我有些朋友还住在这儿,我还打算再逛逛母校呢。”他又往病房里走了一步,动作缓慢又刻意,“你知道我是这儿的校友吗?”他的眼睛藏在低垂的额头和厚厚的眼镜框后面。
“挺巧的呀。”
代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也是,对吧?”
“嗯,对。”
当然了,你干嘛不配合他玩这无聊的把戏呢?这和你高中时玩的那些把戏没什么两样,要是你觉得会不一样,那你可太天真了。
“我得跟你说,我很高兴你决定当老师,而且你妈妈肯定也很高兴你追随她的脚步。我相信你会成为一名很棒的老师的。”
“我这也不算追随她的脚步吧?英语从来就不是我擅长的科目。”
“嗯,以你的成绩,你当然会选生物专业啦。你在我的课上一直都很出色。”他说着,脸上洋溢着有点过头的自豪,既是为他自己,也是为我。看到他这样,我感觉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烫了。我曾经喜欢过他,是有原因的。
别搞得好像是好多年前的事似的。
“出色?哼。”
“是啊。”代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又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以及他带来的那束扎眼的花,“我差点忘了!这花是家乡所有人送的。”
他这是想生硬地转移话题,不过我倒挺乐意的,只要能让我不去想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就行。
更确切地说,是没发生的那些事吧?
“所有人?”我的脸颊凉了下来,因为那股隐隐的愤怒又冒头了。
“是啊!你所有的朋友和同学。连麦太太都出了份力呢。”他做出一副好像我应该在意那个小气的老太婆花了点小钱的表情。
“我所有的朋友?我在那儿就只有一个朋友。”我这话一出口,代维就皱起了眉头,“我又没别的朋友,所以我不太确定你说的是谁。”
“哎呀,尤礼,这些花难道不漂亮吗?我把它们放在这儿怎么样。”他走到我的病床另一边,拉过来一张小滚轮桌,“放在这儿能晒到太阳,”他看着西南京市阴沉沉的窗外说道,“而且你也能好好欣赏它们。”
“代维。走廊里有垃圾桶。把那些花扔到它们该去的地方吧。”
“哎呀,就把它们放在这儿有那么糟吗?给这房间增添点生气呀。”他一边说着,一边琢磨着用哪个容器来插花更好:是纸杯呢,还是柜台上装满笔的笔筒。
“哎哟,我感觉都快死了,现在看着也像快死了似的,还放花?”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果我把这些花留下……”他试图把花往我这儿递,就算我能快点接住,我也没那个心情。
“代维。扔到垃圾桶里去。你也一起出去。”
“我可能不再是你的老师了,但你也不该对我这么无礼呀,毕竟我大老远来看你了。”他说着,把花又拿回到自己身边。
“以什么身份来看我呢?”
“身份?你这话什么意思,尤礼?我跟你说了,我是代表大家……”话没说完,他就沮丧地把手垂到了身体两侧。
“你为什么自愿来这儿?”我问道,其实我知道他真正的答案是什么。
不过他是永远不会承认的。
“因为我是你的老师。”
“那要是乔尔曦生病了,你也会大老远跑去黑龙河市看他吗?或者艾韦特呢?她只要稍微咳嗽一声,你也会跑去看她吗?”代维又低头看向手里的花,手指摆弄着其中一朵玫瑰的花茎,“我就知道。”
“这可不是普通的咳嗽。”他头也不抬地说道。
也许我看上去真的有点像具尸体了。
我能感觉到血液微微涌上脸颊带来的热度。
“那又有什么区别呢,嗯?你不是因为我得癌症才来的,是因为我,对吧?所以,就这一次,你就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你来的原因吧。要是你再敢说一次是因为你是我的老师……”
“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的。”代维说着,居然有胆子直视我的眼睛了。我得承认,这可比上次我们聊这个话题时强多了。
“哈,我记得上次我们聊的时候,你可是说得很清楚,我们不是朋友,连朋友都算不上呢。”
“我当时说我们……”瞧,就是这个反应,他话音刚落,他那紧张时的习惯性动作就出来了,他用粗粗的手指捋了捋那浓密的黑发。天哪,我可以盯着他这个动作看好久呢。“尤礼,你为什么要这样呢?我到底做了什么——”
“我这样是因为我没时间再跟你玩这些把戏了,”我说,“我猜猜,这对你来说就是一场游戏,对吧?看看我们能怎么捉弄这个没朋友的女孩!哼。你知道吗?你可能是他们当中最恶劣的一个。至少他们敢当面羞辱我。至少他们在实际上就是幼稚得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不敢直白地告诉我在他们眼里我有多一文不值的时候,不会给自己找借口!”我身旁的心电监护仪开始越跳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
“尤礼,我是你的老师,我不能——”
“已经不是了!”尽管我少了半边肺,我还是很高兴自己能勉强喊出声来。代维的目光迅速投向了显示我心率不断加快的那台仪器。“你他妈给我滚……”
“尤礼,拜托,冷静一下。”他脸上担忧的神情让我更生气了。
你没资格担心!
“别叫我冷静!”我想深吸一口气大喊,但我的肺提醒我,它现在可经不起我这么折腾。
“你开始恐慌发作了,”代维说着,一脸关切地朝我迈了一步,尽管有药物作用,还有氧气通过鼻子输送进来,我的胸口还是像火烧一样,呼吸变得又浅又急促,“你要是不冷静下来,情况会很糟糕的。”他把花扔到滚轮桌上,走到我床边。他每走一步,我的身体就往床里陷得更深一点。
“离我远点!”我尽力大喊,但我那浅浅的呼吸根本没法让声音足够大。
“尤礼,试着深呼吸。我知道会疼,但慢慢做深呼吸,长一点、深一点。”仪器的哔哔声越来越快,那种下陷的感觉变成了明显的坠落感。一股凉意深深地渗进我的额头。我努力集中视线,看到代维的手放在我的头上,“冷静下来,你会没事的,我在这儿呢。”他说话的时候,仪器的声音似乎更大了。
“把那破玩意儿关掉!”我本想大声喊出来的,但我的声音比之前更微弱了。
“医生马上就来,再坚持几秒,一切都会好的。”代维另一只手拿着呼叫按钮。
“离我远点!”在心电监护仪的哔哔声中,我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但从他的表情我能看出,代维听到我的话了。他那凉凉的手刚从我的额头拿开,另一双手就碰到了我,一双热乎乎的、厚厚的手捧住了我的脸,我的视线被限制在天花板上的一小块圆形区域内。我继续挣扎着呼吸,肺里像着了火一样。
“尤礼!你在听吗?”我听出那浓重的西南口音是我的肿瘤医生撒宁贝博士的,“现在,尤礼,看着我。”撒宁贝博士那棕色的大眼睛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我想说话,想说点什么,但我只能发出哽咽的喘气声。
“这只是一次恐慌发作,我给你用点药帮你冷静下来,所以先闭上眼睛。”我能感觉到那有麻醉作用的药物顺着我的手臂往上蔓延,“一切都会好的。”撒宁贝博士的声音低沉、舒缓,比那股蔓延到我胸口的麻木感还要让人放松,“闭上眼睛,尤礼。”
我一闭上眼睛,那种坠落的感觉就停止了。我的世界陷入了黑暗,我仿佛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掉进了一片黑暗的湖里。湖水温暖、平静,但当我把它吸进肺里时,却像火一样灼烧着我。它同时有着甜、干、湿、酸的味道。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我任由自己往水下沉得更深,在湖水将我包围时,我欣然接受着这灼烧般的解脱。
在这儿感觉轻松多了,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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